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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iangyou

高中毕业8年,我勾搭上了当时的校花!(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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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4 13:47:1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浙江湖州
(三十)
到后来,我爱长兴鬼子喝得有些高了,他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朝我们三个敬酒,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堆鸟语。

我们三个也站了起来,陈小姐翻译道,高岛先生说,你们三位是高中同学,对吧?如今过了许多年,还那么要好,在我们我爱长兴是很少见的。这份情谊,请三位一定要珍惜。

高岛三郎微笑着看她说完,然后仰起头来,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他双眼似乎带着泪光,用蹩脚的普通话说,敬你们三兄弟。

我跟南哥、小川相视一笑,也把杯里的酒一口饮尽。除了小川,我跟南哥都是家中独子,并没有体会过血缘上的那种兄弟情,会是什么样子。而像我们这样,一起偷过学校生物园的芒果,一起踢过球,一起去过东莞,又一起指定对方做伴郎……我们这样的三个人,或许真的称得上兄弟?

在我们三个人里面,南哥的酒量最差,偏偏又爱出风头;小川其实很能喝,在酒桌上又进退有当。我的酒量跟酒品,在三人里都是居中,所以这晚醉的程度也居中。

回家洗完澡,跟叶子薇简单聊了下电话,便上床睡觉。睡到半夜,把自己渴醒了。倒水的时候,突然想起国庆旅游前,Cat的那封邮件。

我打开电脑,登陆邮箱,却是密码错误。再试,再错。我挠头想了好久,最后试了一次,却还是错的。怎么搞的,是我的酒还没醒?那封邮件我只看了一半,Cat说她有了我的孩子,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孩子。

我举起手中的水杯,突然觉得头疼欲裂。我想起那个女人,真的为我怀过孩子的女人。

夜深人静,或许是那些该死的酒精,这一刻我的心底无比软弱。

快八年了,我们再没联系过。自从分手以后,我把她所有联系方式都删掉了,但是实际上,有一些号码,是永远烙在心上的。

何小璐。

我用拇指揉着太阳穴,脑海里思绪万千。这么多年了,她该嫁为人妇了吧,而我则和她曾经的敌人,建立一段稳固的感情。

我想,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可以坐下来,当成是多年的老朋友,云淡风轻地谈一些往事,有说有笑,偶尔叹一会气。

这块石头我已经背了太久,该到了放下的时候——而解铃,永远需要系铃的那一位,无论你叫那人冤家,或是死敌。

我闭着眼睛对自己说,联系她吧。好。

但是该通过什么途径呢?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这样子不但冒昧,而且按照她的性格,估计那么多年里,都不知换了多少个号码。那么,还是通过另一个方式吧。她的QQ是我帮她申请的,六位号码,而且很好记,估计她还在用。

我于是登录了QQ,查找,在对方帐号里,填下了永志不忘的那六个数字。在输入验证的那一栏,我苦思良久,最后写下的三个字是:

嗨,是我。

我想,她应该会记得我的。退一步说,如果她连这个都忘记了,或者她知道是我却不通过,那我也没必要和她说什么了。

我关了电脑,又把杯子里的水喝光,然后就上了床。心里有事,这个觉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的。好不容易陷入昏睡,却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我睁开惺忪睡眼,一边看着窗外微明的天色,一边从枕头旁摸出手机。这会是谁呢,叶子薇,Cat,还是……何小璐?

我接起电话,那边传来焦灼的一声“喂”,却是小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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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4 13:49:3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浙江湖州
(三十一)
我问了一句,怎么啦?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小川在这个时辰打电话给我,肯定不是为了闲聊。

小川说,云来,我在北大医院,你马上过来,现在。

我顿时睡意全消,小兔还没有怀孕,所以医院里发生的不会是什么喜事。我还想问清楚些,但小川只是让我到医院后打他电话,见面再说。

小川拜托道,云来,快点来,我只能靠你了。

我挂了电话,胡乱洗了把脸,匆匆出门。走到门口又折了回去,把抽屉里所有银行卡都翻了出来。虽然小川用不上我这一点点钱,但我还是要带上,以防万一。

下了电梯,走出大堂,我看见天色渐渐发亮,一轮朝阳在高楼的背后,挣扎着喷薄而出。久违了,深圳的清晨。

突然间一阵凉风吹来,我打了个喷嚏,才发觉衣服穿少了。在这忘了季节的城市,好像在那么一瞬间,清冷的秋天就来了。

我驱车来到北大医院,打了好几次电话,小川才接了起来。他让我在停车场等他,说他很快就会下来。

我倚着车前盖,一支烟还没抽完,就看见小川急急忙忙向这里走来。我掐掉烟,问,到底怎么回事?

小川勉强笑了笑,说,我哥出了点事。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想问下去,他却按着我的肩膀说,我那辆车给他撞坏了,只好委屈你当司机。云来,先送我回家拿点东西,要快。

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了普桑,我发动车子,从倒后镜里看见他掏出手机,正在打电话给谁。马达轰鸣,而他的声音低沉,我只断断续续地听见几句。

洒水车……肋骨断了,幸好没插进肺里……皮都撞得卷了起来……吩咐护士,一定要阻让警察抽血,疚野?ば碎血的话,伤者有可能死掉,要他们负责……

最后他说,拜托了,爸。

我听出来了,这个电话是打给他未来岳父,小兔他爸爸——某区某局的局长,跟这医院有着某种利害关系。

我把小川送到他家楼下,他上去了十几分钟,再下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黑色的小包。这一次他钻进车子,坐在我旁边,对我说,云来,我们回医院。

一路上,他仍在不停地打电话,有几个是跟伤势、抽血有关,另外的几个,似乎是打给KTV的员工。这几个电话,都表明同一个意思,就是小川要尽一切努力,掩盖他哥哥醉酒驾驶的事实。要不然的话,大石这一辈子就毁了。

还有另一次简短的通话,不知道对方是谁。

小川问,他们来了吗?

小川又说,嗯,都准备好了。

小川最后说,行,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他转过头来对我一笑,抱歉道,云来,辛苦你了。

我懒得骂他的见外,问道,大石现在怎么样了?

朝阳的光芒穿过前窗,照得车内一片毛绒绒的金黄。小川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道,我哥还在昏迷中,没有生命危险。手脚都没大事,不会落下残疾。只是肋骨断了几根,还有破相是免不了。

我试着打趣道,那倒没关系,男人身上有几道疤,90后的非主流更喜欢。

小川摇头苦笑,拍拍我的大腿,还是那一句,云来,辛苦你了。

说完这些话后,他疲倦地低下头,再没有谈话的意思。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他手里紧紧抓着那黑色的小包。尽管疑虑重重,但我此时能做的,就是不断地松紧离合,变换档位,好在渐渐稠密的车流中穿插自如,尽快赶回医院。

太阳一寸一寸地升高,这个城市渐渐苏醒。这些人来来往往,脸上挂着昨天的疲劳和今天的期待。对于几个小时前发生的小小事故,他们一无所知,更毫不关心。

而我眼前浮现出大石的那张脸,跟小川那么像,只是多了几分憨厚。我记起在某个冬天的下午,我们那么多人站在田里,他双手倒腾着烫手的番薯,笑着递给我说,来,趁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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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4 13:56:2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浙江湖州
(三十二)
我跟小川赶回医院,在走廊里,看见了一对哭天抢地的老夫妇。他们刚刚失去了年轻的女儿,车祸发生时,她正坐在大石身旁。

关于这起事故的前因后果,我是后来才慢慢了解的。KTV即将开业,各路人马都已经齐,其中有一位叫小雯的女服务员,跟刘总刘大石特别投缘。在车祸发生的前几个小时,刘总和几个员工在KTV里开怀畅饮,散场后,他坚持要送小雯回家。

在通往梅林关的一个十字路口,一辆洒水车从右边突然驶出,而我们喝得烂醉、一路飞车的刘总,直勾勾撞了上去。在旁边女人的惊呼中,他用仅有的一丝清醒——或者本能——往左打了一下方向盘。电光火石之间,雷克萨斯的右边车头撞上了洒水车,车前盖瞬间被挤成压缩饼干,而其后的那个女人,当场香消玉殒。

在我们生活的这个城市里,有人开奥迪,有人开奥拓;有人开奔驰,也有人开奔奔。有钱人的座驾是捷豹,开捷达的人更多。而无论钢板的厚薄相差多少,坐在车厢里的人,那一具血肉之躯,都是同样的脆弱。

这个女人,这个连二十岁都没到的年轻女人。她原名王银稳,在KTV里化名小雯。她打算凭借顾客施舍的小费和轻蔑,维持她老实巴交的父母,在深圳某一个出租屋里的生活。他们在老家贵州的山区里,辛苦耕作了大半辈子,女儿是想让他们享享福。

而如今,她身材单薄的老父母,正双双瘫倒在小川的膝前,哭得声嘶力竭。女儿就这样死了,被一张白色的床单覆盖着。在所有无济于事的悲伤过后,他们只好回去贵州。这个流光溢彩的城市,就像是女儿买来、此刻套在他们身上的衣服,光鲜而肥大,永远不适合他们。

我想抽一支烟,却想起这是在医院里。走廊又长又冷,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我背靠在墙壁上,眼前一出戏正在上演。

这样的情景,在电视剧里并不少见。小川把两位老人扶起来,让他们坐到走廊的椅子上,然后像一位杰出的牧师,站着给他们布道。

小川就是有这个本事,他演得像是跟老人们同一阵线,是在为了他们的权益而奋斗;他的每一个建议,似乎都是在为两位老人家着想。

我隔岸观火,看小川的表情不断变换,听他说的每一句话,那么进退得当。小川的演讲富于感染力,他说的话有软有硬,连哄带骗,让这对老实巴交的夫妇晕头转向,诚惶诚恐,根本没办法拒绝。

但我还能怎么呢?难道要我大声跳出去,说出酒后驾驶这个真相,以此作为两位老人的砝码,好让他们从我十几年的死党这里,得到更多的赔偿?

小川右手是那个小黑包,左手是一张列着条款的纸,他对那个干瘦的老男人说,阿叔,包里有十八万,只要你们在这里按个指模,现在就能拿走,现在。

老男人看了一眼妻子,他的眼神里是认命的绝望。老夫妻对视良久,最后她艰难地点了点头,而他颤抖着伸出右手,还用沙哑的声音说:

谢谢老板。

我闭上眼睛,胸膛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翻腾。算了吧,就这样算了吧。这世界本就没有公平,没有正义,只是看你站在哪一边。

小川长长地松了口气,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云来,你帮我带两位老人家去处理后事,该签的都签了,不要留下后患。云来,我能信的人只有你了。

他再次拍我的肩膀,疲惫地笑道,辛苦你了,兄弟。

我突然觉得无比沉重,身形都矮了几分,这是因为他的手掌,还是那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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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4 13:58:3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浙江湖州
(三十三)
处理好所有事情后,一天都过了大半。我开车送两位老人,回关外的出租屋。去梅林关的路上,车流拥堵,不知道那鲜活的生命,是消散在哪一个十字路口。

一路上,两位老人悲痛欲绝,下车的时候,却没忘记对我说,谢谢老板。

老板?我不是老板,我只是打工的,跟你们女儿一样。

但我说出口的是,老人家,节哀顺变。

然后我掉头走人,倒后镜里,那干瘦的老人紧紧抱着黑色小包,就像不久之后,他们也会这样抱着女儿的骨灰盒,踏上回老家的火车。

在一个红灯前,我点燃了一支烟,把尼古丁狠狠吸入,再徐徐吐出。烟雾弥漫,车窗外的世界,依然在忙碌地转个不停。有人年纪轻轻,却躺进了殡仪馆,我有幸还没死,现在,我要回家睡觉。

回去洗了个澡,我把自己扔上了床。准备睡到五点多,然后就起床,等叶子薇的准点电话。我不打算告诉她今天请了假,就像小川说的那样,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回想起跟叶子薇第一次见面,在中信广场的那家星巴克。我还打趣说,要把她介绍给小川那单身的哥哥。如今,我跟叶子薇已经快要谈婚论嫁,而大石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知道醒来没有。

造物弄人,原来并不是“作弄”的弄,而是“弄他!弄他!”的那个弄。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怎么搞的,身体疲惫,脑子却异常清醒。算了,还是起床找点事干吧。

我打开电脑上网,又登陆了QQ。随着一声咳嗽,右下角的小喇叭闪动。我想这一定不是我想等的那人,但是点开窗口,上面赫然是何小璐的号码,已经通过了我的好友请求。

我把好友名单拉下,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她的头像是彩色的——她居然在线。我没有急着跟她说话,而是点开了她的个人资料,先看一遍。

何小璐把能改的内容都改过了,除了号码本身,一切都跟我记忆中的不同。她的签名是用白话写的,看起来,她已经抛掉了粤东小镇的一切,成为一个彻底的省城人。

经过那么长的时光,她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她喜欢改变。

我打开了对话框,打字的光标在不停闪动,我一边反复思量,一边又担心她的头像,会突然就暗下去。

我是那个优柔寡断的唐僧,有一段往事被压在五指山下,过去了好多年。现在,我只要在键盘上敲打几下,就能揭下那一张符咒,打开枷锁,让妖猴重回世上,兴风作浪。

我的手指那么迟疑,打了几个字,删掉;然后再打几个字,再删掉。

陈奕迅的声音刚好在耳边唱:相约在一个适合聊天的下午,分开很多年,还以为没有包袱……

最后,我终于咬紧牙关,按下回车。我说的是,嗨,在吗?

三秒之后,滴滴滴滴,她说,在。

然后我们几乎是同时问,你过得还好吗?

我摇了摇头,不由得一笑。你过得还好吗?这是一个问题。我应该坦承自己过得不好,以此换取她可能的一点同情,还是应该吹嘘自己过得很好,让她觉得当初离开我是一个错?

就在我思来想去的时候,她先回答说,我还好啦,昨天刚从尼泊尔回来。

我问,去旅行?

她打了个笑脸的符号,说,去度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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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4 13:59:4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浙江湖州
(三十四)
我对自己说,哦,她嫁了,何小璐,她果然嫁了。

当结果来临时,一切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这就像是股市里一个巨大利空,经过市场的长期消化,等到靴子真正落地,股价已经懒得再跌了。

尘埃落定,我心里的第一感觉,竟然是如释重负。郁积在心里的那口气,终于可以释放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至于那一点点的失落,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那就这样了。

我的指关节不再僵硬,在对话框里飞快地输入,哈哈,几时摆酒的,也不告诉我。

何小璐却反问道,干嘛,想封个大利是给我啊?

我说,早就打到你瑞士银行的帐号里了。

说,好啦好啦,我们没有摆酒,旅行结婚。你呢?结婚没?

我说,还没,不过嘛,我女朋友你也认识的。

何小璐指责道,别卖关子了,是谁?

我说,叶子薇。

她发了个头晕的表情,说,天哪!你怎么会跟她?

我得意道,先说你的,我的等下再讲。

何小璐说,好啦。

在接下来的聊天里,何小璐用近乎欢快的语气,向我介绍了她的近况。大学毕业后,她在广州找了一家小型的外资企业,从文员开始做起,现在已经是部门主管。结婚证是几个月前领的,老公是地道的广州人。他们买了车,买了房,打算明年要孩子。

何小璐向我展示了几张婚纱照,还有这一次旅行的相片。她老公不算太帅,但也还好,笑起来很阳光,一看就有安全感。我想,他是一个好男人,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他能让何小璐过得开心。

事业成功,家庭幸福,一个女人想要的东西,她都得到了。何小璐没有辜负我,也没有辜负那一次背叛;她在一个离我不远的城市,活得很好。

作为交换,我也如实反映了自己的婚恋状况。对于我勾搭上叶子薇这个事实,何小璐感到非常意外,甚至还有点淡淡的妒忌。毕竟叶子薇是我们高中的校花,而且她跟何小璐当年,本来就互相看不惯。

何小璐不无醋意地说,你呀,过得很风流嘛。

仅仅是半个下午的聊天,以前在一起时她的缺点,又浮现在我眼前。她“要心”太重,嫉妒心强,爱慕虚荣,固执己见——由于不幸的童年生活,何小璐的性格是有缺陷的。

我高中时就得出了这个结论,然而自从分手后,我逃避了她的种种不足,把她想象成一个完美的女人。

如今,我渐渐领悟到,在漫长的年月里,我所恨的并不是何小璐,而是一个我捏造出来的人,一个假想敌。正在跟我聊天的、活生生的这个何小璐,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并不值得我那么长久、近乎宗教狂热的憎恨。
现在回过头来看,我之后的那些女朋友里,比她好的不在少数。原来,我之所以活得不快乐,不是因为得不到想要的,而是因为想要得不到的。

我们聊到快要六点,她那边突然静了下来。是下班走人了吧?我刚想关掉QQ,信息又响了起来,她说,不好意思,刚去喝水了。一到尼泊尔就咳,回来也没好,难受死了。

我说,有一种黏糊糊的液体,要放进嘴巴里慢慢吞下,用来润喉特别好。

我又说,念慈庵川贝枇杷膏。

何小璐发了个冷汗的表情,说,你呀,一点都没变。我先下班了哦,下次聊。

我还没来得及跟她道别,手机就响了起来。集群网的那部,只能是叶子薇。

我接起电话,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喂,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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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4 14:11:2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浙江湖州
(三十五)
叶子薇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发神经呀?

说出这样的话,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好像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从嘴巴里自动蹦出来的。不过,我之所以会心血来潮,大发神经,跟今天发生的那么多事有关。

首先是何小璐,我长久以来的一个心结。如今她嫁人了,这事就此了断,我也终于可以放下执念。再加上凌晨的那场车祸,一死一伤,让我更加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

结婚要趁早呀,要不然孩子都没生一个,突然就挂掉的话,那这辈子就亏大啦。

可是,无论何小璐还是刘大石,这两件事,我都不能跟叶子薇说。我挠挠头发,算了,还是继续装疯卖傻。

我故作一本正经道,子薇,我不是发神经,你看我的眼睛,多么真诚。

叶子薇嗔怪道,少来了。你以为结婚那么简单啊?要先合了生辰八字,然后是订婚,然后拍婚纱照,婚纱我不要借的,要自己订做的哦……

我听得头皮发痒,大喊一声,哇,UFO!

电话那边静了下来,估计她是在无奈地摇头。过了一会她说,云来,这周末本来是我过去深圳的,但是我这边刚好有事。

我问,什么事?

叶子薇说,我有一个本科班的男同学,上个月刚生了个女儿。饭姐也是我们班的,她叫我周末一起去看他女儿。

我想了一会说,那我上省城找你们吧,顺便当车夫。

她笑道,什么车夫呀,讲那么难听。对了,你说我们是送纸尿片,还是送奶粉?奶粉怕不是她喝的牌子,还是纸尿片好一点……

这一次,我把手机贴在耳朵旁,静静听她絮叨。叶子薇说的这些鸡毛蒜皮,像是一条条细绳,捆在我身上,把我从游离的边缘,一点点拖回凡尘。这种感觉倒也不错,或许,我真的该考虑结婚。

聊了一会之后,我挂掉电话,又关了电脑。我把自己靠在椅背上,发了一会呆,然后莫名其妙地笑。此时此刻,我心情无比舒畅。

岁月静好,尘世安稳。

星期五晚上十一点,我坐在叶子薇的卧室里,满腔欲火,暗自忍耐。她正在浴室里洗澡,而我身体的某一个部分,早就翘首以待。

等她洗完澡,我要跟她大战三百回合。

为了今晚的盘肠大战,我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前几天晚上都有去慢跑,然后还买了哈药六厂的钙加锌,钙锌同补,只花一样钱,嘿,还真对得起咱这张脸。

哦,那是大宝的广告。

叶子薇洗了很久还没出来,想必也是在精心准备,要把最好的自己,呈现在最亲密的男人面前。

我坐在电脑前,百无聊赖地上网闲逛,突然想起Cat的那封邮件。国庆节前,在同样的情形、同样的电脑上,我看了她的半封邮件。等我回到家里之后,想看剩下的半封,却无论如何也登录不了邮箱。

到底是怎么回事?嗯,让我试试在这台电脑上,能不能打开。

我打开邮箱的登录页面,把光标移动到方框里,准备输入帐号。方框自动弹出一个下拉名单,记录的是这台电脑登录过的邮箱帐号。

我正要选择自己的帐号,突然之间,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在这个下拉名单里,除了叶子薇和我,还有另一个陌生的帐号。TigerWang@167.com

TigerWang,王虎?叶子薇跟我提到过,她老板就叫这个名字。王虎,王总,那个站在门外,满身是汗的死胖子。

兜头一盆冷水,浇熄了我所有情欲。我眉头紧皱,这件事只有两个可能。王总来过叶子薇的卧室,像我一样坐在这里,用这台电脑上网;又或者,叶子薇知道他的邮箱密码,登录这个邮箱的人是她。

无论哪一种解释,都不会让我好受。更严重的是,在我的印象中,上一次登录时,下拉名单里没有这个帐号。所以无论哪一种可能,都是在国庆后才发生的。

这就是说,无论真相如何,事情都是现在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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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4 14:12:3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浙江湖州
(三十六)
如果是几年前的我,现在可能二话不说,拿起衣服,摔门而出,从此不再联络。可如今,我都快奔三了,脑子和前列腺一起变了,变得淋漓不尽,缠绵悱恻。

我也不想踢开浴室门,去跟叶子薇兴师问罪,因为我信任她。并非信任她这个好女人,而是信任她这个好对手。我知道,以她的技巧,在这件事上,她一定可以自圆其说。

比如,她会说,是公司同事来她家里打火锅,而王总刚好急着要用电脑;再比如说,这其实是一个公用邮箱,她要处理公司的一些业务。或者,是一些我想也想不到的,更无懈可击的解释。

在这样的前提下,只要我一出口质问,就占了下风。她会是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而我则成了多疑、小气、缺乏自信的那个角色。

总而言之,如果我没下决心闹翻,那就干脆不要问。

我进退两难,思来想去,突然烟瘾发作。跑到阳台上,刚吸了半支烟,叶子薇就洗好了。虽然我心里有事,但看她那围着浴巾,出水芙蓉、吹弹可破的样子……罢、罢、罢,日后怎么样,还是日后再说吧。

在接下来的床笫之欢,叶子薇发现了我的潦草。她不但没有责怪,反而主动俯下身子,含住了我。我多少有些感动,虽然从没要求过,但我知道,这是一个臣服的仪式。如果你的她,找出种种理由推脱,不愿为你用口,说多爱你都是假的。

我低下头,轻抚她的头发,看她那卖力的样子。如果说深爱的程度,跟深喉的程度成正比,那她是真的很爱我。

此时此刻,我的身体和灵魂,被温暖和湿润紧紧包裹,像是沉入一片泥沼。我应该抽身而去吧?可是到了这个关头,与其说我无力自拔,不如说我选择了深陷。

灯光的昏黄中,天花板渐渐升高,或者是床垫正在下陷。当淤泥漫过膝盖,你预见了自己的未来,结局一早注定,你的口鼻都将被淹没。

认识到这一点,你停止了挣扎,心中的焦灼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望的安全感。

第二天,我们起得不算晚。和她一起收拾了房子,然后下楼去买菜,顺便买送人的纸尿片。我在超市里推着购物车,突然发现轮子被什么卡住了,停下来低头一看,却是自己的鞋带。

叶子薇嗔怪地看着我,然后毫不犹豫地蹲了下去。这是她第二次帮我系鞋带。这一次,是在周末的超市里,大庭广众,人山人海。眼前半跪着的她,曾经是多少人眼里,高高在上的校花。

即使在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忘记昨晚的不快。可是,人类都有自我保护的心理机制,而且功能强大。此时此刻,我俯视着她的秀发,不禁在想,或许是我多心了,或许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可悲的是,我一清二楚,这无非是在自欺欺人。

那么好吧,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的对我不忠,难道我不能默默承受?或者换一个想法,如今她的所作所为,对我而言,既是惩罚,又是救赎——对于以前我在别的女人身上,犯下的所有辜负。

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么污浊。我突然相信,只要我能容忍并原谅这一切,那么我将洗去身上的尘埃,偿还所有的债。我可以抛下过去,成为更好的男人。

我并非没有注意到,这些想法,其实充满了信徒的狂热。可是,真爱的本质就是自我牺牲,一如宗教。

这时候,叶子薇系好鞋带,从我脚下站了起来。她戳着我的脑门说,傻瓜,发什么呆?

我回过神来,笑着说,我在想啊,你这个样子,看来是吃定我了。

她揽过我的手臂,娇声道,绑住你,让你一辈子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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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4 16:49:3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浙江湖州
(三十七)
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依次抱过了小新的儿子。婴儿的手脚那么小,皱起额头的时候,像个粉红色的猴子。

叶子薇送出了两大包纸尿片,小新老婆一边说怎么好意思,一边伸出手来接下了。饭姐还拿出一对银脚镯,说是跟叶子薇合钱买的。

接下来,小新带我们在屋子里参观,看了卧室里的大幅结婚照,还有浴室里孩子洗澡用的浴霸。然后我们又坐回客厅,两个女人向小新老婆请教育儿经,我们三个男人彼此不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正在这时,小新的妈妈从厨房里出来,端出一大锅甜醋煲猪脚,热情招呼我们一起吃。我慌忙摆手说不用,她却硬舀了一碗,端到我面前。我勉强喝了两口,借口说抽烟,逃到了阳台外面。

我站在阳台上,向远处看去。乡间的房子虽矮,空气却好得多。

抽了两根烟,回到客厅里,小新老婆应该是带孩子进卧室了,剩下四个人有说有笑的,正在热烈聊天。

饭姐大笑道,如果你们两个当时没分开,现在小新的孩子就……

叶子薇看见我进来,狠狠剜了饭姐一眼。饭姐吐了一下舌头,赶紧收口。

我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你们拍过拖没关系,但至少该先跟我讲。我在叶子薇旁边坐了下来,这个女人,有太多事情瞒着我。

接下来,我们又聊了一会,然后就起身告辞。小新送到楼下,又准备开车给我带路。我说我认得出村的路,就不用再送了。他憨憨地笑了笑,对我说,结婚千万别忘了送帖给我啊。

出了番禺,饭哥饭姐说他们要去看新装修的房子,我就顺便送了。谁知道,这一送就送到了白云区往北,一个城郊的新楼盘。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饭哥饭姐下车走了,只剩下我和叶子薇两个人。

我握住变速杆,叶子薇又握住我的手腕。她说,云来,你在生气吗?

我笑道,生什么气?

她咬着下唇说,我跟小新啊,其实我们在一起半个月,只是牵过手而已。

我装作恍然大悟道,哦,你说这个啊?我没生气,你想太多了。

她皱眉道,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不信你可以问饭姐。

我心里暗自冷笑,问饭姐?你们两个人原本就穿同一条裤子,就算说你是处女,她也敢打包票。

我刚要说什么,叶子薇的手机却响了。她掏出来一看说,是我妈。

我便不再言语,专心开车。给饭哥饭姐骗到这么远,偏偏省城的高架桥飞来飞去,路上还是塞成了狗屎。桑塔纳在车流里停停走走,叶子薇坐在我旁边,跟她妈妈絮絮叨叨,家长里短。我渐渐就有些烦躁。

我们来到一座巨大的立交桥上,我放慢车速,仔细观察从哪个路口左转,才能回到黄埔大道上。叶子薇却在讲电话的间隙里,伸出手来,颇有气势地向前一指。

我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直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一条路,好像是直接通往番禺的。果然,在走了一阵子后,我又远远地看见了洛溪大桥。前方几百米有个缺口可以掉头,但是堵在我前面的车,慢得让人绝望。

我心中无名火起,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这是我第一次在她面前黑脸。你不认识路没问题,那拜托你静静坐着就好。为什么要自以为是,颐指气使,把我往阴沟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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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4 16:51:2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浙江湖州
(三十八)
叶子薇见我脸色有变,跟她妈妈匆匆话别,然后就挂了电话。她看着前面的路,犹疑道,云来,我们是不是走错啦?

我不说话。

她又说,这条路我们好像走过……哎呀,是去番禺的,我们要掉头才对。

我还是不答话,难道她没有看见,我早就往路的左边蹭了吗?

叶子薇说,好啦是我不认识路,对不起。

我忍不住摇头道,问题不在这里,你不认识路没关系,我慢慢开,走错也不敢怨你。

她拉松了安全带,身体倾向我说,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怕你走错呀。

我皱着眉头,讥讽道,对呀,多亏你指路,要不然现在就走错到吐鲁番盆地了。

叶子薇说不出话,赌气似地重重坐回椅子上。我也没空闲理她,认真开车,生怕错过了前面的掉头缺口。

等到我终于掉了个头,开始走在正确的路上,心里不由得轻松了一下。我看了看时间,又估量了下路程,然后对她说,子薇,我们六点钟前就能回到家了。

岂料却没有回音,我扭过头去看她,她却故意不理我。好吧,这一次轮到她不说话了。其实我已经到了发作的边缘,但还是息事宁人地笑了笑,打趣说,怎么啦?难道现在还要我哄回你?

叶子薇却说,邓云来,我回去就看熟广州地图!

我砰一声猛锤喇叭,把她吓了一跳。

我很想大声怒吼,搞什么?到现在你都不知道错在哪里?

然而几次话到嘴边,我还是咽了回去。难道要我告诉她,走错路只是条导火索,挂在那一头的炸药是……不,我不会说。

两个人在车里默默无语,昏沉沉的夕阳下,城市像一部发黄的旧电影,在车窗外慢慢放映。

就这样,终于到了她家楼下。我在路边停车,盯着车前窗说,你上去吧,我先回深圳了。

她扭过头来看着我,张张嘴却没有说话,然后就松开安全带,推开门下了车。

回到深圳,我随便吃了顿饭,然后到便利店买了瓶低价红酒,自己上了楼。

开了门开了灯,开了红酒,又开了CD机。是一张很老的唱片,以前街边卖的那种,一人一首成名曲。我对窗痛饮,杯子里是很新的葡萄酒,耳边是年份很久的歌。

早知道,第七首会是陈淑桦,梦醒时分,一如早知道我这样的心情,喝完大半瓶就会醉。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

小川一早说过了,跟叶子薇在一起,我要学会收放自如。现在看来,我的功力还是不够。她不是我有能力掌控的女人,而以我这种性格,也不可能会放下戒备,任由她掌控。

我饮尽杯里的愁绪,站起身来。窗外有一轮明月,我醉眼朦胧,伸出拳头在眼前一握,似乎将它收进掌心;然而松开手的时候,它仍然挂在天上,像刚才那样,像几千年前那样。秦时明月汉时关,而我们是可笑的凡夫俗子,转眼百年,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对于这段感情最后的结果,我不是现在才有预感;然而认认真真地萌生退意,这还是第一次。

明知道是镜中花,水中月,我何苦做那冥顽不灵的猴子?

想到要放弃,我突然就松了一口气。对于叶子薇带给我的烦恼,我并非一定要背在身上;而对于这一团乱麻般的感情,我更没有义务去解开。我完全可以就这样,扔下一切,轻装上路,做回我自己。

无非是个女人。

我坐了下来,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心里有了底,手腕和酒瓶都轻了许多。当然了,如果可以的话,分手这两个字,最好还是让女方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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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4 16:53:0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浙江湖州
(三十九)
刚喝完这杯酒,手机就响了。掏出来一看,果然是叶子薇。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收敛酒意,然后才按下接听键。

叶子薇在那边问,云来,回到家了?

我冷冷道,嗯,有什么事吗?

她愣了一下,然后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说,云来,今天是我不好,没想到你会那么介意,也没想到饭姐嘴那么多。

我拉长声音说,哦……那如果她不说的话,你准备瞒我一辈子咯?

叶子薇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没什么必要讲。我对天发誓,我跟小新真的……

我冷笑一声道,你用不着发誓,更用不着跟我交代。我怕一交代起来,两三天都听不完。

讲完这句后,电话那边静了一下。照我想来,叶子薇当了那么多年校花,追求者众,难免心高气傲。虽然现在年纪大了,不如以前吃香,但傲气还在那里,要激怒她并不难。

果然如我所料,等叶子薇再开口时,已经换了一副口气。她问道,你今晚是怎么了,喝酒了吗?

我很贱地学着她的口气说,喝不喝酒,我觉得没什么必要讲。

她终于按捺不住道,邓云来!你别这样幼稚好不好?麦麦说你跟她同一间房睡了两星期,你跟我讲了吗?

我一时语塞,没想到刘麦麦这个婆娘,会口无遮拦到这种地步。虽然没有必要,但我还是下意识地辩解道,我们一点事情都没有,我跟她怎么可能?

叶子薇似乎有备而来,紧接着答,对啊,麦麦也是这样说的。我相信你,为什么你不能相信我?

我被她驳得无话可说,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不过幸好,我接起这个电话的本来目的,就是要跟她吵架。

于是,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强词夺理道,喔,那你是一早就知道这件事,却从来不跟我提起,就等着有一天我怀疑你了,你再拿来压我是吧?叶子薇,你未免太有心机了吧?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用冷冷的声音问,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的心突然软了一下,好像看见了她退后一步、自我防备的样子。恋爱中的哪一方都害怕受伤,所以当危险靠近的时候,只好把自己变成浑身上下,布满钢针的怪兽。如果你想要放开胸怀去拥抱,在感动对方之前,你会先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我闭上眼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长痒不如短痛,速战速决吧,趁着插进对方身体的,只是细细的钢针,还不是一把匕首。

于是,我咬紧牙关道,其实我想说的是,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慢慢发现,许多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子薇,这并不是你的错,可是我……

电话那边,她突然大声喊叫,够了!我不要再听了!邓云来!我们分手吧!

没想到解脱来得这么快,我心里一松,口里却没反应过来似的,继续滔滔不绝道,嗯,这样子其实最好了,趁着大家还没伤筋动骨,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以后我们还是……

嘟,嘟。她把电话挂了。

我看着手机发呆,这样的结果正是我想要的,连同随之而来的失落和伤感,也是我想要的。然而,还是那么的失落,还有伤感。

我把瓶底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站在窗前,想着要不要下去买瓶好点的,就当是庆祝回归单身。

窗对面的那栋楼里,有些灯火温暖着黄色,还有一些在渐次熄灭。几家欢乐几家愁,每个窗户后面,那些男男女女的未来,似乎都有着无限的可能。

假如我们就此收手,假如故事到这里结束,至少,算不上一个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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