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驴友被困黄山风波调查:一次被名气和压力绑架的敢死式救援
12月12日,18名复旦驴友被困黄山未开发区。在上海方面以go-vern-ment的名义急切求助下,黄山展开了一常生死大救援。18名被困人员获救,而一名24岁的pol.ice在救援途中失足坠崖牺牲,复旦大学和他们的学生,都陷入了舆论旋涡之中。悲剧发生一周之后,黄山当地对英雄生前的事迹挖掘正在进行,但就领导层层关注的重压之下,如何确保救援行动不变形的讨论和反思,始终没能进行。
黄山集结
2日晚10点,28岁的黄山景区交警唐军(化名)吃完饭,在路上站了一天,唐军感觉有些累。刚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一天,800名星光人推开具有浓郁岭南特色的“西关花窗”,拉开了主题为“大爱动人,自强不息”仪式。
这时候,手机响了。
电话是队上打来了,队长命令,18个复旦学生被困黄山未开发区,第一批搜救队已经出发,指挥部命令他们紧急集结,作为预备队准备参加野外搜寻。窗外,大雨下得正紧。他抓起雨伞冲出门去,迎面而来的寒风让他浑身一紧。寒潮在中午就已经到达。
唐军赶到云谷寺索道附近的停车场,看见了市长的车。大批官员早已经在现场。云谷寺停车场里已经没有车位,同事们正在紧急指挥车辆沿马路边一字排起了长龙。
一个小时前,黄山防火专业队温泉片区副队长程志强和队员余铁骑也接到了紧急集结令。他们按命令分乘数辆车向云谷寺集结,余铁骑被安排在温泉派出所的警车里,上了车,身边坐着温泉派出所24岁的民警张宁海。在路上,两人聊了几句,内容是亚残会开幕式。他做梦也想不到,几个小时后,他们生死相隔。
从温泉派出所到云谷寺只需要月20分钟。赶到集结地后,发现来自消防、公共安全专家、综治队、环保放绳工的队伍也在紧急集结。他们被告知,黄山市长宋国权,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蔡建军,市委常委、黄山管委会party委书记许继伟,市公共安全专家局局长鲍仕魁等早已经到达,前线指挥部就设在云谷寺综合治理办公室3楼会议室。领导们正在开会。从带队负责人严峻的表情看,事情有些麻烦。
余铁骑并不知道,3个小时以前的18点26分,来自市里的电话打到了黄山景区110指挥中心和管委会,通报了省go-vern-ment转自上海警方的求助消息:“18名复旦学生被困黄山,情况紧急。”报警的信息简短,只有几个字。
之前的下午6时许,求救的信息先从上海市go-vern-ment紧急传到了安徽省go-vern-ment和安徽省公共安全专家厅。安徽省省长王三运、省go-vern-ment常务副省长孙志刚、副省长花建慧都先后作出了批示,命令紧急层层转达,两地的若干个部门都紧张起来。
一个带队上山的黄山警官事后告诉记者,当紧急救援的命令层层传达到景区时,整个黄山的空气骤然紧张起来,上上下下的动静太大了,没有人敢不重视。
名校的蝴蝶效应
根据公开的信息显示,被困队员在上海的亲戚收到他们被困的信息后,查明了孩子和复旦的学生一起出行,立即通知了上海警方。18名复旦学生被困的消息,也立即上报给了上海市委市go-vern-ment,在短短的30分钟内,就异常高效地转给了复旦大学和安徽省委省go-vern-ment以及安徽省公共安全专家厅。
复旦宣传部介绍,他们第一时间开始排查出行的学生情况,由于登山协会内知情的人很多,学校很快拿到了被困学生的资料和联系方式,并反馈给上海警方。上海警方就成立专门的队伍,负责和学生联系。但此时,已经全部退回到雨棚下的学生,再也收不到信息。上海方面担心黄山警方的装备不足,调集了直升飞机待命,等到天气适合就升空搜索。上海方面还派出专业的救援队连夜启程赶赴黄山。上海方面离黄山最近的茶厂pol.ice也立即动身赶赴黄山。一系列的应对动作完成,距报警不到一个小时。
事后,山友讨论上海和安徽两地的这次大规模的救援动作,属于国际惯例中的顶级接援级别——红色险情应对措施。而与之对应的状态是,18名学生在相对安全的状态下被困,无人受伤。他们的真实状态,也由留守上海的联络人,第一时间发到了网上。根据他们当时的状态,属于5级遇险中最轻的险情。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黄山脚下,每一个派出所都接到了预警。黄山市长立即赶赴黄山后山的云谷寺,成立前线救援指挥部。包括公共安全专家、消防、武警、医疗在内的10个部门的人,都被紧急动员起来。晚上20时22分,电信部门根据被困队员发出的信息,大致锁定了学生最后的求救信息发自云谷寺一号地区。20时56分,黄山风景区公共安全专家消防大队8名官兵、一辆抢险救援车先行赶赴指定地点,同时向黄山市消防支队全勤指挥部汇报。大批消防增援部队随后赶来。
12日晚8时30分许,从山民中找来的向导也已经就位。现场电视记者记录下这样一个细节,向导来了后,黄山市长亲自询问向导山里的情况,向导说到了山里夜晚的危险性,但指挥部还是迅速下达了连夜突击搜索的命令。从6点26分接警到晚上9点过第一批突击队员出发,一共只有3个小时。
曾经在当地摸山几十年的当地山民告诉记者记者,他们原来经常在山上采石耳,带着绳子,在山上一呆就是好几天,但当地有个惯例,夜不上黄山,更不要说雨夜上未开放的区域。黄山很多地方属于无路的石山,石头上长满了苔藓,天晴时不滑,一旦下雨,这些长满苔藓的石头就象冰一样滑溜。即使是他们这样的人,到了晚上就早早收工露营。
当地警方证实了这个说法。一个参与救援的pol.ice告诉记者,按照国际上救援的原则,只要可能危及到救援者本身的生命安全,救援是可以停下,等待更好的时机。在发达国家,如果在等待的过程中被救援对象出现了悲剧,社会会理解。以这次驴友被困的事情为例,如果白天进山救援,情况会好很多。因为当时已经知道这些人是驴友,备有相关的御寒装备。但他们面对的情况是,只要各级领导层层重视,一切都不一样了。基本就只能是不计代价救援!不计条件,不计后果,无论救援的条件是否成熟。
他说,连夜突击的背后有一个无法说的苦衷,我们国家至今都没有一个类似救援的实施标准,即使有,社会也不一定认同。这些被困者身份特殊,复旦大学的学生!万一学生晚上在山上出了事,我们不好交代,领导无法向省上交代,省上无法给兄弟省市交代、此外还有学校,家长……黄山,甚至是整个安徽都要成为舆论攻击的焦点。在整个决策中,是否连夜冒险进山,从下午6时许以后,就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就注定整个救援已经无法按照专业的程序和判断来进行……
另一个问题是,根据现有的模式,一出事,指挥的都是领导,而不是专业人士。他们,必须无条件服从。
他有些痛苦地说,在这种背景下,如果必须牺牲,都只能牺牲pol.ice,不能是志愿者,更不能是学生。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牺牲来的如此突然。“24岁的孩子,父母的独生子。人不在了,网上说要求给老人200万。有用吗?没用!”他说。
突击之前
事隔多日以后,舆论始终纠缠于一个问题,似乎所有这些的动静都和18个人团队中一个叫施承祖的27岁青年发给自己自己远在上海的二姨父的那条短信有关。
短信内容是:“黄山,GPS30’07.696。118’11.694。救命,有18个人。”
据知情人介绍,外界并不知道,在这个短信发出去之前,18个学生已经有过三次电话报警,虽然电话拨通了,但因为种种原因,报警无一成功。可以确定的是,在电话报警的时候,他们没有说,或者是没有来得及说是复旦大学生这个身份。
被困之前,这18个人的探险之旅似乎很惬意而顺利。
12月11日晨,这支18人组成的探险队从黄山景区东北方向的黄帝源出发,闯入黄山未开发区,拉开了麻烦的序幕。18人中,由复旦学生10名,4名复旦校友,4名户外爱好者。其中8人是女生。他们通过复旦大学的网络BBS“日月光华”发帖召集,在实施的过程中,得到了复旦大学登山协会成员的帮助。登协会长杜彬也是队员之一。这次私下组织的活动,并非社团组织。事前未报告学校备案”。
领队是老校友侯盼,压队、是复旦“登协”的前任会长小唐。为了确保体力,他们要求女生的背包12公斤,男生18公斤。还配备了GPS、帐篷,睡袋,出发前,还按照户外的惯例,设置了专门的联络人。从装备和形式上看,这似乎是一次计划周密的出行。
开始似乎一切都顺利。根据当地的调查情况显示,11日下午3时,队伍抵达通天塘,第一次扎营。12日早上8时40分:队伍拔营出发,这时候,入冬以来最大的一次寒潮南下,天空开始飘着小雨。中午变成大雨,唯一的定位装置GPS落水,情况开始急转直下。
事后,领队侯盼告诉记者,12日13时:山里落水的GPS,可能定位出现偏差,开始偏离原定路线。根据他们行进的路线,成都商报记者现场调查发现,他们越过了翡翠谷里的爱字崖附近的山脊向山下行进。当地摸山的村民告诉记者,这是一条当地人也不走的路线。到下午4时,天色渐暗,大雾。他喊停了队伍,这时候发现迷路了。领队去探了一下路,发现时间已不够原路返回。决定就地扎营想办法。
他们在仅有的一块有坡度的地方,用四块帐篷的外棚拴在树上搭建起了一个临时的营地。一个队员告诉记者,虽然偶尔会漏水,但情况还不错。队员储备的食品有点少,但还没有彻底断粮一些队员身上还有饼干。队员们开始吃东西补充体力,复旦登山协会的会长杜彬告诉记者,尽管很饿,但他觉得自己体力还成,将有限的食物让给了别的人。在他的包里,还有一块肉,他没有拿出来,他想,这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才能动。
事后,在18个人的对外表述中,他们称报警是集体的决定,事实并非如此。根据队员讨论显示,当时大家的状态还行,但其中一个校外队员情绪有点激动。从下午4时到4点半,队伍就是否报警进行了讨论,16个人都沉默,一个队员坚决要求报警,一个队员觉得可以报警。队员们的手机大多数没有信号,但其中的一部诺基亚手机有信号,但也时有时无。
作为领队的侯盼同意了报警。从4点半到5点半之间。他们一共4次报警,前三次是电话分别打到了本地110,上海110,然后再次打给了本地110。电话接通后,队员报告了被困的状况,据知情人透露,在讨论方位时,黄山方面接警人没有听明白,报警的时候,也没有公开学生的身份,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三次报警失败后,一个队员想到了自己上海的亲戚。当时的说法是,他二姨夫影响很大,如果向他求助,绝对有效。这个队员编辑了这条语焉不详的短信并顺利发出。随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证明,他们的最后一次报警,让上海和安徽两地都迅速行动起来。在随后所有公开的信息中,前三次报警信息从没有被人提及。黄山方面则坚称只接到了6点28分上海方面转过来的信息,没有接到过直接报警电话。
敢死队式突击
据参加连夜搜寻的汤口镇派出所民警介绍,尽管有GPS信息,由于当地并没有能根据GPS信息在实地定位的人,再加上当地复杂的山地环境,也许几十米的直线距离,就要走好几天。这样的定位信息,并不比电信定位的信息更有实际的意义。指挥部下达突击搜索的命令后,到位的队员就编成了三个组,分别从云谷寺向东北方向搜索。
一个队员告诉记者,他们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只从家里抓了一件雨衣,一顶头灯就上山了。指挥部准备了一些物质,如矿泉水和饼干,雨衣。但没有更好的装备了,在那样的环境里,装备似乎也用不上。他看见还有的突击队员带的是雨伞和手电,穿着皮靴,这让他心里发麻。 他是本地人,知道未开发区大多无路可走。很多地方都只能在花岗岩石上爬行。随时都可能失足掉下去。但为了联络通畅,武警带来了卫星电话。这是当时最奢侈的装备。
温泉派出所24岁的民警张宁海和余铁骑被分在了一个方向。近百人的队伍冒着大雨和刺骨的寒风从云谷寺向峡谷突进,队伍艰难地翻过一个山冈,然后向峡谷地带搜索。就在半山时,发现了一条岔道。这支队伍被一分为二,张宁海等30多人被分在了左队,余铁骑在右队,上山搜寻。他们一路走一路呼喊,风雨交加的茫茫黄山,伸手不见无指。两队分开不久,余铁骑所在的右队就受挫于一块断崖。经过反复的权衡,救援队中的4名消防官兵身系保险绳,从山崖上被绳降到断崖下,象杂技一样惊险。问题是还是在晚上,谷底情况不明。好在4名队员刚下到谷底左路就传来了好消息。
左路队伍在爬过好几处断崖后,13日凌晨2时37分,张宁海所在的右队顺利突进到了谷地,发现了被困者发出的灯光信号。据现场队员介绍,被困在斜坡上的18名驴友挤在一起取暖,情况良好。这个被困地点和指挥部所在的云谷寺直线距离,只有不到的2000米,但几乎被断崖彻底隔离。至此,这支突击队伍已经在风雨交加的黄山无人区行进时间已近6个小时,很多救援队员体力都出现了问题。
被困人员被找到的消息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传回了指挥部。指挥部立即撤回其他的搜寻队伍。余铁骑和他的队友们在2个小时后撤回,各自回家休息。直到第二天,他知道和自己一起上山的张宁海牺牲了,第一个感觉就是,那怎么可能呢?活生生的人啊……事隔多日后,说到这个细节他还是眼睛发红。
据留在云谷寺的预备队员老陈介绍,13日凌晨,搜索队找到人的消息很快就回来了。印象深刻的是一个人从楼上飞快地跑下来,告诉他们,人找到了。当时他和队友都松了一口气。这样的雨夜上山,他们心里都很虚。
致命的决定
关于是否立即撤离的决定来源,到现在依然无人能说清楚。在被困学生的内部检讨中,他们透露出希望原地待命。另一种说法是,现场指挥考虑到气温太低,大雨中的山谷可能遭遇泥石流滑坡等危险,决定立即撤离。还有一种说法是,指挥部命令,立即带领学生撤离。到目前官方所有的报告中,这一个关键的决定,都没有正式的报告和记录。黄山景区管委会也拒绝就此接受采访。
13日凌晨3时过,被困学生撤下了防雨棚,丢掉了很多行李,轻装准备下山。队伍刚刚拔营,前面就传出消息,有人掉下去了。处在队伍最后的压队老唐和复旦凳山协会会长杜彬都不清楚,坠崖者是谁。被困学生领队事后介绍,一直到下山后,他们才确认,确实有参与救援的pol.ice牺牲了。
救援队经过停顿后,要求继续下撤。探险队领队侯盼坚决反对,坚持天明后撤离。近50人的队伍除了少数留在原地等待救援坠崖者,其余人员再次返回临时营地,在风雨中默默等待天明。
老陈说,前方出事的消息他们很快就知道了。他们按照命令准备接应,指挥部的情况似乎就发生了变化,公共安全专家局的人和管委会的领导面色铁青地进出综治办。他当时的第一个反应是学生出事了!但很快,前面传来消息,一个救援的pol.ice摔下去了,生死不明。
13日凌晨3时以后的云谷寺,瞬间就笼罩在焦急和忧虑中。
13日上午10时,在救援队伍和后续增援部队的接应下,18名驴友安全出山。在惊动了上千人,动用了230名实地救援人员,耗费上海安徽无数的行政资源,并付出一条生命的代价后,这18个人脱离了户外运动中最低级别安全威胁,抵达了计划中的目的地,翡翠谷。而此时,牺牲烈士张宁海的遗体,因山路艰难,依然被困山上。黄山市调集了武警上山,在沿路河上架设了便桥,历时7个小时,才将烈士的遗体护送下山。
伤害之后
18名被困人员被安排到黄山消防休养所休整。一到休养所,黄山管委会立即为迷路人员准备了御寒的姜汤和洗澡的热水,并专门组织医护等相关人员为他们体检,进行心理疏导。
5天以后,黄山景区公共安全专家局某派出所的所长对成都商报的记者说,现在的孩子,简直让他们都不认识了,出了那样大的事情,感觉似乎离他们很远。他描述了这样的一个细节:队伍下山后,由于战友牺牲,大家都很难过。脱险后的学生们的感觉,似乎和大家不一样。大家进屋后,有人为队伍提来了糍粑,馒头和包子。一个学生直接就把包子全部提走了。因为相比糍粑和馒头,包子比较软,吃着爽口。他压根没有想,满屋子的救援队员和他们一样饿着……此后,在迎接体检和迎接烈士遗体的过程中,这些孩子也似乎不会悲伤。这一系列的细节让他非常郁闷,他甚至冒出了一句违反纪律的话:“要是我的孩子,我会当场给他两巴掌……”但他们有纪律,不能对学生们说重话,更不能表现出情绪。
13日下午5点30分,复旦大学party委副书记带着18名驴友返回上海。但学生们在黄山的表现和对采访的拒绝,引发了当地媒体记者的强烈不满。14日凌晨,18人抵达复旦校园。但仅仅2个小时后,18个队员之一的杜彬和一个叫石翔在人人网上的关于“登协权力”控制的对话,以及随后复旦学生的“舆论控制论”引发了一场更大的舆论危机。负担大学有关部门连续组织了两场悼念仪式,也没能平息舆论危机。
当事学生们也似乎感受到了压力。一个队员告诉记者,和那些攻击和漫骂相比,张宁海父亲语重心长的话,甚至是为了保护他们希望各界不要给学生更大的压力,这几乎是给了18个孩子当头几棒,让他们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狭隘和自私。在和记者的交流中,他们似乎刚刚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反思自己淡定的根源。复旦大学新闻中心副主任罗倩告诉记者,有几个学生已经几夜睡不着觉了。
18日,张宁海烈士的追悼会上,学生们终于从躲藏中走了出来,第一次公开面对媒体。经过集体的研究和讨论,他们决定隐瞒短信报警前的一些细节,原因是,面对张宁海的父母,他们将集体承担责任,而无权纠缠细节。
国内山友对黄山救援得失的讨论已经持续多日,但目前没有和黄山当地有关部门对接的迹象。
在数百公里外的黄山,当地正在掀起一场学习英雄张宁海的活动。 张宁海牺牲之后,被授予烈士称号。社会各界也都给予了英雄极高的评价。黄山景区管委会政治部副主任洪建坤介绍,他们从来没有对复旦学生做任何评价,目前,他们的核心工作是按照统一的部署,对张宁海烈士生前的闪光点进行集中的挖掘和报道,宣传烈士身上的闪光点。而媒体针对对救援本身的得失、学生的责任感,黄山探险的管理等内容的讨论和反思,不在接待的范围。就本次救援细节的讨论,建立可操作的救援规范的讨论,无人进行。
“驴”困黄山
“这个事情发生后,也许会有更多的驴友偏偏来凑热闹。”黄山景区公共安全专家局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警官人告诉记者。这个担忧也得到了景区管委会的应证。
据介绍。黄山景区的西、南、北都有山门,可以实行有效管理。而东面的各个村庄,一直是随意闯入者最多的区域,他们给村民一些带路费,就私自闯进黄山,给黄山的森林防火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据管委会政治处副主任洪建坤介绍,31年前,一个游客在天都峰上扔了一个烟头,就烧毁了黄山400多亩松林,损失惨重。作为世界自然遗产,保护,始终是第一原则。但这些驴友进山,带着小的液化罐生活作饭,火灾隐患极大。特别是冬天,林地落叶干燥易燃,极易发生火灾。目前,黄山配备有上百人的专业防火队,在一些重点区域甚至放有专门的灭火器,但一旦野山失火,抢救的难度极大,后果不堪设想。
由于东边管理难度大,他们不得不在网上进行拦截。一旦发现有人在网上召集野黄山游,就在他们的必经之地拦截。曾经有一次,综治队员守了一夜才将一群私闯未开发区的驴友拦截住。但更多的人还是会穿过了拦截的防线。
而作为承担游客救援主要任务的当地警方和消防部门则有另外的担心。游客私闯未开发区被困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景区公共安全专家局曾多次出动救援。每一次都需要动用巨大的资源,并且风险很高。黄山的名气太大,任何动作都象放在放大镜下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