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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俊俊123 于 2011-1-1 10:01 编辑
茫茫白雾,在丘陵上弥漫,尽管我睁大了眼眸,视线依然冲不出一丈。
冬风衔枚,在丘陵上行进,尽管它步履悄悄,我依然感到它的寒气势不可挡。
款步于丘陵曲折的小径上,脚踏蔫枯的马唐。千丝万缕的马唐,用顽强的根茎,抓缚土壤,此入彼出的纠缠泥土,难以名状。小径旁,蜿蜒而下的小渠静默了,曾经淙淙欢腾的渠水不再歌唱。低洼处,止水睡梦正香。密布渚泽的水花生,屈服了风霜,褪尽了葱郁,茎叶萎黄。汀岸的茅草,葱翠葳蕤,柔嫩似初生的韭菜,脱颖为此处最鲜亮的风光。
脚步游移,心绪彷徨。放眼望去,平添惆怅。山丘寂静,惟有我与我心喁喁哝哝,窃窃,嚷嚷。漫无边际的雾呵,既然将你我相连,又为何令山重水复阻拦,我在此端,你在彼端,难以罩面,徒留相思奔忙。
绕过渠旁小径,行于人迹罕至的马路上。路上乱石嵌镶,步履难徜徉。马路边沿,昔日不可一世的狗尾草,此时只剩哀伤,腰折形残,周身干黄。牛筋草也不敌冷寒,伏卧于地,静静的舔舐岁月留下的沧桑。欲离开衰乱交错的境地,只得步履转向。奈何马路两旁,畦陌纵横,加上迷雾深深,我不知如何冲出这迷茫。爱情若雾,越浓越让人辨不清方向。
随意而行,跳过马路旁的小石桥,仄仄畦径如羊肠。菜畦里,结球甘蓝蓬勃成一朵花儿,四周绿叶舒展,中间含苞待放。留恋处,却见绿叶百孔千疮,娇体抱恙。想必这才是自然的形状。如若青翠无瑕,必有药剂护航。
由此推想,所谓完美,多是城府的伪装。想你我点点瑕疵,皆因心胸敞亮。
隔着浓雾,耳畔飘来“嘶嘶”声响。循声觅源,畦径弯角处,荻芦竹在荒泽里痛苦的吟唱。他们庞大的阵势难敌冬风的猖狂,昔日青秀的叶片如今全体阵亡,留下干涩的嗓音,共唱凄凉。这个季节怎么了?左边菜畦里,芹菜、生菜、榨菜全都斑斑驳驳,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生长。
迈着踌躇的脚步,任由畦径导航。无知无觉的,雾凝成了泪花挂在睫毛上。轻轻拭去自然给予的悲伤,让步履铿锵。终于得见油菜翠青,一大片诱人眸光。不过,此时它正经受冰霜的考验,待它熬过今冬,翌年才能丰收满仓。想来季节变迁,荣枯递嬗,亦如爱情,自然来临,只得顺从,由不得你抵抗。
一簇簇嫩绿的豌豆苗,托举着细碎的花儿,在风中摇颤。紫色的花朵展开白色的花瓣,宛若灵动的蝴蝶,在丘陵间舞动霓裳。是否寒冬时节,没了蝴蝶来演绎梁祝化身的重任,豌豆花才迎着风霜,勇敢担当。由此想来,爱情不仅是人类亘古不变的话题,爱情的经典,还由人类向植物推广。让人不禁惊叹爱情的力量。
浓雾减退了嚣张。依稀可见一丈开外的工厂围墙,墙上的三角花收敛了缤纷,别看她紫红色的枝梢清瘦娇小,却妩媚依然,丰韵随风飘荡。想那波提切用完美的画艺,也展现了距离适度即为美,密集热切则生忧伤。我又为何将思绪紧锁爱情领域,徒增迷惘。
漫步至丘陵半坡,见一位勤劳的农民,正浇灌着亲自种下的白菜,我不解稍大的白菜为何要用谷草捆绑。农民大叔说:“等它成熟了,就给它松绑。”原来,少幼不近愁滋味,成年常伴束缚长。成长的终极意义就是:挣脱束缚,给自己松绑。
站在丘陵的高处,眺望。周遭轻纱笼,冬风飒爽,鼻翼聚菜香。黄土地与绿作物错落,色彩在眼帘里荡漾。
爱情若雾,越浓烈,越让人迷茫,深陷其中,让人喜忧无常。爱情若雾,轻笼淡绕,幸福就会生出翅膀,高远飞翔。爱情若雾,掌控它的,就是人的思想。
成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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