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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格格猪 于 2012-3-6 01:57 编辑
在深圳折腾了十五年的肖国华最近简直烦透了,先是老妈在老家摔断了腿,然后是那个在高一读书的女儿肖琳琳不知道什么时候迷恋上了网络游戏成绩急剧下降,他和老婆孔凡玲被老师叫去学校挨了好几次训。本来这应该结束了吧?这工作上又出了大娄子。他派手下的一个业务员刘志辉去一个关系单位收一笔两万三千块小货款,谁知这小子居然卷款而逃。一查,原来这小子应聘时的身份证是假的,现在去那里找人啊?深圳这么大,这小子就是不跑远,换个名字,就在马路对面的工业区里,你也没地儿找去?还好不是自己亲自招聘的这小子,否则绝对是说不清楚的。
在秦总经理的办公室挨了一顿臭骂,他委委屈屈地走回办公室。见他进来,正在一起嘀咕什么的几个业务员赶紧四散开,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装模作样的做着自己的事。
委屈这东西就好比一泡尿,虽然涨得你难受,可你也不能当众发泄。尤其是肖国华,在这群年轻人面前更是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不快来。
于是,他假装无所谓一样,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轻声地哼了几句家乡小调。可是,没哼两句,他觉得胸口有股气憋在那里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于是停了下来。拿起桌上的的水杯,结果却是空的。自己的杯子永远都会有水的,今天怎么空了?
稍微一想,明白了,准是这帮小子以为自己要倒霉,当不成这个部门经理了,所以也就不给自己倒水了。
不倒就不倒,他站起来准备自己去饮水机前去倒水。副经理官昌菊赶紧跑过来,满脸笑容地道,“老大,真不好意思,忘了给你倒水。”
说完,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摆着她的大屁股去倒水了。这个女人脸长得还算勉强,就是那屁股太大,就像是一口行军锅按在两条细细的腿上面,随时都有把两条腿压散架的可能。
肖国华虽然不是一个欲火焚身的SE情狂,但是他跟所有的男人一样,只要在有人的地方,他眼睛就不由自主,就像雷达一样,不断搜索美女。甚至只从头发,乃至背影上就能判断出,这个女人漂不漂亮?一旦是发现是块鲜肉,那一定是心里留着口水,将她在脑子里扒光。
可是,对眼前这个官昌菊,他是无论如何也提不起胃口,倒不是因为她那硕大的屁股,而是因为这个女人总在高层那里嘀嘀咕咕,颇有想将自己取而代之的架势。
这要是在以前,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个大屁股女人,可是,现在却不行。现在金融危机,公司的业务不好,总经理整天脸阴阴的,说不上哪天就是**。以往肖国华是从来不担心失业的,但是,现在不同了,他现在有压力了,因为他一年前终于倾尽了在深圳十多年的积蓄买了一套九十多个平方的小三室两厅,从无房族变成了有房族。现在装修的债还没有还清,要是失业了,那房子岂不是要被银行收走?
一转眼,官昌菊就把水端了回来,满脸笑容地道,“老大,喝水。”但是,她根本掩饰不住那份虚伪。
谢谢,肖国华坐下来,心里盼着大屁股女人赶紧离开,他清静一会儿。
谁知,官昌菊不但没走,反而神秘兮兮地问,“秦总怎么说?”
肖国华回答,“怎么说?先报警,然后扣钱呗。”
“扣钱?都扣谁的?”官昌菊露着一口雪白的牙齿,就像一头饥饿的母狼。
肖国华懒洋洋地道,“相关责任人,秦总,你我还有小崔。”
“干嘛扣我的?派他去收账又不是我派的?”官昌菊一脸的不高兴。
“这事你别问我,问秦总去。”肖国华巴不得她赶紧走开。
“哼”,官昌菊一转身,大屁股在肖国华的面前划出一道充满诱惑的弧线,消失在门后了。
肖国华长出一口气,坐了下来。
他心里心里想笑,却硬是强行咬牙不想让笑冲上来,他努力的憋着,就像在大庭广众下忍着大便。自己不是正人君子,但却不得不装着是正人君子。同时最重要的是,觉得现在官昌菊一定是去找秦总了,而且,他也能想象出会发生什么。
想找棵烟抽,他伸手去包里摸,可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摸出来,这才想起,早上就把最后一颗烟抽了。去楼下买?他摸出钱包,看看那里面只有可怜的两百块钱,想想还是算了,孔凡玲不是老让自己戒烟吗?就此戒了吧。
按理说肖国华的收入也不算太低,6000块的基本工资,每月还有一些业务提成,去了交保险的,每月实到手的的最低也有10000块。可是,自打去年有了房子,他忽然觉得,自己的钱越来越不够用。每月房贷6500,雷打不动的要扣,自己那辆破捷达虽说公司每月给补助1500,但是还要贴上几百块。给老妈每月的500块生活费是必须要寄的,每月的管理费和水电费也要几百块。偶尔萧琳还有些零花钱,剩下的就是吃吃饭了。以前肖国华还偶尔能请部门的同事吃个饭,现在,连自己吃快餐都要算计着花了,以前吃商务套餐,现在只能是路边摊的干活。
家里的开销都要靠孔凡玲那4000多块钱工资,孔凡玲在关外的一家工厂当会计,这么多年一直没换过地方,工资从当初的1000多涨到现在,也算是到头儿了。
唉,在深圳,怎么就这么缺钱呢?他叹了口气。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是孔凡玲。“你今天有应酬没有?”她问。
“没有”,他慵懒地回答。
“那好,你早点回家给肖琳做饭,厂里今天有事,我不回去了。”孔凡玲道。
“嗯,下班我就走。”肖国华回答。
最近孔凡玲的工厂事情越发的多,她经常的不回来。怪事,市里的这些工厂现在订单都少的可怜,她们那边怎么忽然忙起来了?
公司到家其实并不远,每天这条路肖国华都走的熟的不能再熟了,可是偏偏就是今天他出了事。他正要往家里转弯,车速很慢,忽然,有人拍打他的车窗,他放下车窗,有个人喊道,“你撞人了。”
撞人?不可能,他转弯的时候根本没有见到前面有人,怎么会撞到人?
他走下车,看见一个穿着像民工的人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第一反应就是遇到撞车党了,有几个人马上冲上来,喊着让他赔钱。
肖国华想打电话报警都没机会,被几个人围在中间吵得头疼。
不知吵了多长时间,两个巡警骑着摩托车过来,大概问问情况,就说要大家去派出所。谁知,那几个人说什么也不肯去,非要肖国华赔钱。
看看表已经到了肖琳放学的时间了,要是去派出所,肖琳见家里没人就非常有可能跑到那个黑网吧去,那时候,她在哪里玩一个晚上也不一定,若是那样就糟了。于是,他只好答应赔钱,对方一定要五百,最后,他把钱包拿出来给对方看,那几个人骂了声穷鬼。招呼起地下的人,当着巡警的面,大摇大摆地走了。
肖国华看着巡警,问,“这事你们也不管?”
巡警摇着头,“我们管了,说去派出所,你不去,你怪谁啊?”
是啊,能怪人家巡警吗?自认倒霉就是了。世界上到处都有倒霉的事,怎么倒霉的事偏偏跟自己如影随形?
倒霉从来都是命运所挖掘的陷阱,倘若跳过去了,就跳过去了;倘若没有跳得过去,就会直接栽在这个陷阱里。
肖国华把车开进自己楼下停车场挺好,到旁边一个能刷**的便利店买了点菜,匆匆地回到家开始做饭。
肖琳应该在半小时以后回来,他焖上饭,开始快速的洗菜切肉,他要在肖琳进门的那一刻就开始炒菜,等肖琳把自己洗干净,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可是,当他把一切都准备好,坐在沙发上等了半天,肖琳根本就没回来。打她电话又是不在服务区,再拨她老师的电话,才知道学校下午体检,早都放学了。
不用说,小林肯定是跑到不远处的城中村的黑网吧去上网了。
肖国华对马路对面的城中村的黑网吧几乎已经是了如指掌了,因为他跟孔凡玲不止一次地挨家寻找过萧琳。
好几次,肖国华找到黑网吧,把萧琳从里面揪出来,同时跟工作人员交涉,不让他们接纳未成年人进去上网。每一次,工作人员都答应得可好,但事后依然让学生入内。有时见家长进去找孩子,工作人员还故意阻挠。
现在有越来越多的父母管不了自己的孩子,而学校也同样对他们无可奈何,管深了家长不答应,管浅了也不起作用,所以就任由他们自由发展了。况且学校五天的教育抵不上周末两天的社会教育,这些孩子哪里去?社会上可供他们玩耍的地方且又让他们经济可以承受得了的地方就是网吧,正规的网吧未成年人是不允许进入的,于是黑网吧就成了未成年人的乐园。
肖国华饿着肚子一家一家的寻找,可是,根本没看见肖琳的影子,他心里又急又气。这些黑网吧的存在不是一朝一夕,管理部门不可能一点不清楚,只不过不想管。有的推托是无人举报,不清楚才没有去管,这都是借口。如果有关部门对黑网吧真的打击有力度,这些开黑网吧的人还敢开吗?还会允许未成年人进入吗?所以未成年人能进入黑网吧,与他们有直接的关系。如果说他们的孩子也这样终日里去黑网吧,看他们还会不会这样的处理问题了。未成年受网络诱惑,脑子里渗透了各种思想,哪还有心思学习?
想当初,肖琳是多么优秀的一个孩子?成绩一直都是学校的前十名的,怎么一迷恋上了游戏,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今天也怪,他走遍了城中村里所有他知道的网吧,居然连肖琳的影儿也不见。这孩子跑到哪儿去了?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在狭窄的小巷子里慢慢地走着,心里的滋味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路边有不少卖各色小吃的小店子,里面各种香味一起扑过来,这让肖国华的胃里就像有无数的小虫在噬咬着一样。他摸摸口袋,那里只有一个没有一分钱的空钱包,里面有几张银行卡和一张**。银行卡里基本上都没什么钱,**倒是可以透支,但是,他觉得取现手续费太贵,取一次现,手续费都够家人一天的菜钱了。
走过一个小公园的时候,他忽然心里一阵,他看见有两个穿着校服中学生摸样的人在一起亲吻拥抱,男孩子他没有看清楚,但是那女孩子书包上的几个卡通却叫他立刻认出,那就是肖琳。
他很想冲上去将肖琳和那个男孩子拉开,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不能这样做,于是,他赶紧找个角落叫自己隐藏起来。
他的脑子现在乱的不行,他不知道现在肖琳和那个男孩子已经发展到那一步了,看他俩那个样子恐怕那一步都过了吧?
肖琳啊,肖琳,你怎么能这么傻?你有一个膜,那是不可再生资源,有朝一日,你也许会因为缺失她,而让自己后悔,可是后悔也没用。
还有啊,肖琳知道采取措施吗?如果她怀孕了,后果就更严重了,首先就会面对家庭暴力,肖国华不敢保证自己和孔凡玲会对其有太多的宽容。之后肖琳将面临堕胎的命运,那会很疼,而且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很多女生堕胎后就无法再生育,如果是这样,有一天肖琳为**,却不能和自己的老公共享天伦之乐,那会是怎样的后果。
肖国华心跳的厉害,手也抖的厉害,他拿出手机,想给孔凡玲拨个电话,但是,一连几次都拨错了号码。
终于拨通了,但是,孔凡玲却一直没接。她在忙什么?
爱情在不该来的年纪像一朵罂粟花,品尝的后果,肖琳将无法承受。
再拨孔凡玲的电话依旧没人接。
自己接下来怎么办?直接找肖琳谈?又怕她承受不了,万一来个离家出走什么的那可就糟了;不谈,她和那个男生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肖国华有个老乡,孩子早恋,他被老师约谈。不想,孩子跟他顶嘴,于是,他就当着老师同学的面扇了孩子两巴掌。那孩子也是女儿,被打了以后,自觉无颜上学,辍学数周。随后,在众多压力下,勉强复学,但公开和男同学出双入对,成绩也一落千丈。
肖国华可不想肖琳变成那样,可是,现在怎么办?万一处理不好,自己跟肖琳之间关系产生裂痕,那可是不好修补的。
正当肖国华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再一抬头,发现肖琳已经跟那个男孩子站起身来,那男孩子搂着她的腰,两个人慢慢的向城中村的村口走去。
肖国华知道这是她俩要回家了,为了不让肖琳发现自己,他赶紧绕了几个小巷子,小跑着赶在肖琳回家之前到了家里。
整个过程比地下党还紧张,在厨房里他不住地喘着气,样子就像一条阳光下的狗。
不一会儿,肖琳进了门,肖国华这才注意到,随然她才十六岁,但是已经发育的很好了。有的孩子就是取父母的优点,肖琳就是这样,她个子高,皮肤白,大眼睛,长相清纯,无论在哪里都会引人注意。
肖国华曾经跟孔凡玲开玩笑,问,“当时是不是当时在医院抱错了?”孔凡玲笑嘻嘻地回答,“就是抱错了,你给送回去吧。”
当然不能抱回去,肖国华两公婆对这个女儿那是喜爱得要死,哪会想给医院抱回去的事呢?
父母对孩子感情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就在哪儿,你就是赶也赶不走。
“回来啦?今天好像晚了?”尽管肖国华心里泛着不快,但是还是表现得一点事也没有。
“哦,我电话坏了,顺便去修修,耽误了一会儿。”肖琳放下书包,一头钻进了洗手间。
肖琳现在之所以变成这样,可能是自己和孔凡玲犯了事事管、时时管的毛病,做了很多事,效果却不好。
父母看到孩子出了问题,就很容易当法官,这是很危险的。孩子的内心世界现在自己跟孔凡玲根本不了解,现在她出了问题,不了解其内心世界便无从谈起。
肖琳在洗手间足足呆了有二十分钟,这孩子的性格就这样,做什么事都慢,不知道她在洗手间里干什么。
“吃饭了”,肖国华对着洗手间喊道。
里面没声音,肖国华摇摇头,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在肖琳表现出什么表现出什么异常来。
好不容易,肖琳才从洗手间出来,可是,吃饭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怎么?爸爸做的饭不好吃?”肖国华问。
“还行”,肖琳的语气明显的是敷衍,然后低头吃饭。
现在,肖琳经常是这样,根本不想跟肖国华和孔凡玲交流。
肖国华很想跟她谈谈,告诉她要洁身自爱的道理,可是,这话怎么也开不了口。
恋爱,在成年男 女这里都是难以把握与难以控制的事,更何况是生理与心理都没有发育成熟的孩子,那就更是难以把握与控制了。
既然自己发现了肖琳的早恋,那就要控制。
就在他搜肠刮肚地想着怎么怎么暗示一下肖琳不要早恋时,肖琳忽然说,“爸,明天我要交补课费,你给我一千块钱。”
现在学校三天两头的收钱,这补课费也是高的越来越离谱,你还不能不交,因为补课也讲新课,你不参加就跟不上。肖琳的成绩本来就下降的厉害,不补课那是根本是不行的。
可是,肖国华身上是没钱的,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你妈明天才回来,你后天再交行不行?”
谁知,肖琳脸色一冷,道,“后天交同学们会怎么看我?多没面子啊?”
肖国华赶紧道,“好好好,等下我去楼下给你取”。看来又要从**上取现了。
一提到钱,肖国华就烦,这一阵子老妈摔断腿,断断续续地也寄了一万多块回去,前两天弟弟打电话来,说老妈的腿恢复得很慢,说要复诊,希望他能再寄一点钱回去他答应了,下月出粮就寄,现在肖琳又要交补课费,真有点吃不消。
男人如果没有钱,在别人面前是抬不起头的。就像肖国华,以前一直租房子,每到孔凡玲回来对他说哪个哪个同事又买了房子的时候,他总要经历一场煎熬。
其实,他们的房子不是不能早点买的,以前他是主张在关外买一套的,可是,孔凡玲总说那是穷人住的地方,再说对孩子教育也不利,一定要坚持在市内买房子,就这样,从房价几千块就开始看房,总觉得贵,直至看到一万五六。前年终于房价有点下降的意思,他对孔凡玲说买吧,结果,孔凡玲说再等等,谁知,去年一过年,这房价就像做了火箭一样往上蹿,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原来看过的一万五六的房子转眼就变成了两万多。孔凡玲这下急了,赶紧拿出老本,交了首期。现在这个片区的房子均价都超过了三万,要不,更买不起了。
这房价咋涨的?前几天搬个梯子还能勉强够着最低的树枝,现在,简直快成天上的月亮了。
“还有啊,等下你还得多给我三百快钱”。肖琳眼睛都不抬地说。
“还要三百干什么啊?”肖国华问。
“我同学过生日,大家都送礼物,我也不能不送是吧?再说,我身上零花钱也没有了,不得身上有点钱啊?”肖琳看了他一眼,肖国华觉得那眼神里充满轻蔑。
肖国华有次看到本书,书名叫《男孩穷着养女孩富着养》,主要意思就是富养女儿能培养出品位不凡的女性,而穷养男孩能培养其坚韧和顽强的性格。按肖国华的理解就是对女孩子的富养,并不是指娇宠和溺爱,而是在不过分的前提下,尽量满足她对物质的需求,让她不会对物质特别期待,说白了,就是让她别太拿物质当回事。只有这样她长大后才不会轻易被物质所诱惑,不轻易上男人的当。
现在怎么办?他咬咬牙说,“那好吧。”
肖琳将来是是要嫁人的,必须培养她鉴别事物的眼光,别将来被人的一块蛋糕就给哄走了。
穷养儿子富养女是民间一句古训,不能小看!
以前没有房贷的压力的时候,肖国华经常带着肖琳出入各种场合,他想,这样能增加肖琳阅世能力,等到花般年纪,再到尘世里艰难成长,便不易被各种浮华和虚荣所迷惑,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女孩,在纨绔子弟的糖衣炮弹下,很可能被花言巧语所击败。而富养的女孩,因为见识多,独立,有主见,明智,很清楚自己真正追求的东西。
可是,现在,自己倒是培养出了她的对物质的满不在乎,但也让自己遇到了尴尬。
父女俩慢慢地吃完饭,肖琳进房间写作业,肖国华自己满满地收拾完厨房,然后坐在沙发上,又想抽烟,可是,家里没有烟,想想自己已经一下午没有抽烟了,不如试试,从今天开始就不抽了。
自打住进这个房子,肖国华明显地感到了压力,以前在城中村住农民房,虽然每月交房租给房东,像是吃了亏,可是,那时候自己还能跟手下的人经常喝喝小酒什么的,现在做了有房租,他怎么放佛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首付和装修的钱不仅挖空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还让他们欠了朋友的债。肖国华两公婆赚的是普通薪水,去掉了生活成本和还房贷的钱,很多时候显得有点捉襟见肘。到现在为止,借朋友的钱还一点没还上。
自己是男人,天塌下来也得自己扛着。
其实,肖国华不是不能捞点外快,其实,目前他要是稍微动动心眼儿,飞一两张单,也不至于过的这么拙荆见肘的,只是,他觉得这样很对不起公司,很对不起秦总。
正想着,电话忽然响了,是他的一个客户陈老板。他欠了公司六十多万的货款,秦总一直叫肖国华催,可是,这个陈老板总是推三推四的不肯还钱。
他接起电话,道了声,“你好,陈老板。”
对方那里似乎很吵,“肖老弟啊,我很想你,能不能出来坐坐啊?我就在日升卡拉OK啊。”
日升卡拉OK就在离肖国华这里不远的地方,去那里连车都不用开,这陈老板平时约他总见不到,现在去见见他也好。
于是,他对在自己房间的肖琳喊了声,“肖琳,你好好做作业,爸爸出去一下。”
肖琳哎了一声,也没出门。
肖国华走在小区的路上,不知道是谁家的音响在放着潘美辰的那首歌,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以前,肖国华听见这首歌总还是有点希望的,现在听见这首歌怎么如此的刺耳?
想想自己跟孔凡玲,有好几年,周末不是在家休息而是没完没了地去看房,现在终于有了房子,可是,却忽然发现生活全变了。
以前,一家人还能去吃个大排档,买个新衣服什么的,现在,一切都是为了房子。
每天最担心的就是公司能不能按时出粮,借的钱可以晚还,可是房贷却是不能晚存一秒。他和孔凡玲现在每天还是喜欢看房价,房价又涨了,他们开始庆幸自己早日的加入了组织,不然的话,还的看着房价上涨而没有加入组织的资格。
可是,这在组织里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好混的,于是,开源节流成了两个人每天必须做的。以前去超市买菜,现在改去对面城中村的市场了,开始一毛一毛地跟小贩砍价;穿衣服也开始去华强北的那些所谓出口转内销的店,除了肖琳,孔凡玲跟肖国华的衣服绝对不超过五十块;再后来,发展到看电视不开灯,洗菜水不倒留着冲厕所等等。用肖国华的话来说,现在整个是一个葛朗台家族。
每次看到报纸或电视上说谁中了五百万,肖国华就想去买十块钱的,可是,每次有这个想法都叫孔凡玲制止了,说还不如买十块钱肉来得实在。想想也是,自己没有那个财运,别去给别人做贡献了。
如果手头有钱,肖国华会选择提前还贷,这样不仅仅是可以减少房贷利息的支出,更重要的是可以过那种无债一身轻的日子。而且,他和孔凡玲的房贷是15年年,如果不提前还贷,利息支出的非常巨大的。
可是,这也就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现在连日常生活都有问题呢,哪有前提前还贷呢?
到了小区门口的银行,他想了想,用**透支了两千块,给肖琳1300,自己还剩七百,车子该加油了,得留点吃饭钱和加油费和过路费吧?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出粮。
他心里沉重着,慢慢地向陈老板约好的地方走去。
临到日升卡拉OK的门口,小崔打来电话,他张口就很不客气地问,“肖经理,你凭什么扣我钱?”
肖国华嘿嘿地冷笑着,“叫你去跟刘志辉收款,你偷懒不去,他捐款跑了,扣你五百算轻的。”
小崔更加不客气,“你这人有没有一点同情心?我一个月底薪才两千五,上个月的业务提成少得可以忽略不计,你扣我钱还有没有点同情心?”
这个小崔跟官昌菊整天腻在一起,肖国华一直觉得他是对那个硕大的圆形物体有迷恋感,不然的话,他怎么处处跟自己做对而处处维护官昌菊呢?
“同情心?小崔,你说这话就特没意思了,我要不是有同情心,按照末位淘汰制,你早都被淘汰去人才市场了。要不是我在秦总面前说你还有两个很有希望的单在跟着,你还有资格这么跟我说话吗?”肖国华也毫不客气地道。
“你这么口气就是想逼我自己辞职吗?”小崔说这话明显的优点底气不足。
肖国华站在路边,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冲他抛着媚眼儿。他转了一个一个角度,说,“辞不辞职是你自己的事,不过扣钱不是我扣的,我也没有这个权力。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做人要厚道,不要看有人表现得特别关心你,你就感恩戴德,没准儿你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肯定是官昌菊跟这小子嚼了什么舌头,这个大屁股女人最近搞了许多小动作,目的很明确,就是搞掉自己。可是,她能如愿吗?自己去年给公司搞了将近一个亿的销售额,创造利润将近三千万,是她能搞掉就搞掉的吗?
官昌菊这女人生性放荡,有机会就跟男人上床,这样的人一出一猛还行,长期在圈子里面混那肯定是不行的,肖国华相信秦总是有这个判断力的。
女人嘛,总是会用一些小把戏来达到目的,可是,像官昌菊这样**裸的不择手段能达到目的吗?
他一转身,那女人还冲他笑,“老板,请我进去喝一杯呗?”
他不理她,继续往前走,不想,那女人居然上来拉他,他使劲甩开他,一溜小跑向日升卡拉OK的大门跑去。
那女人在后面狂笑着,“你真不是个男人。”
不是男人?以前肖国华没买房子之前还是很男人的,出去应酬偶尔也睡一下的,可是,自打买了房子,他还真没有一次这种事。唉,没有钱,做男人难啊。
肖国华进了包房,发现那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陈老板还是带着他那个出纳兼情人咪咪。这个咪咪的名字叫得真贴切,因为她长了一对汹涌的咪咪,那尺寸要是去国际上选美估计也能弄个铜牌。
另外两个没见过,据说都是陈老板的客户,看样子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一人搂着个小姐,像啃苹果一样啃着。
见肖国华进来,陈老板立刻满脸笑容地上来跟他握手,就连那咪咪也过来用咪咪蹭他。
肖国华几次想谈谈那笔货款的事,可是,陈老板一直说今天只喝酒不谈生意,没等肖国华反应过来,就塞了一个坐Tai小姐在他身边。
坐Tai小姐穿一件粉红色的高开叉旗袍,胸部丰满,腰肢纤细,两条修长的大腿轻轻颤动着,往肖国华身边一靠,他的下面马上就有了反应,赶紧喝口啤酒压住。
胡乱喝了一阵子,肖国华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对陈老板说,“你那笔货款的赶紧打回来啊,秦总现在都急了。”
陈老板笑着,“兄弟,你别催我啊,现在金融危机,我这不是周转不开吗?这么着,你在容我两个月,我一准儿还上。”
说着,他一使眼色,咪咪马上靠过来,“肖经理,咱们都这么多年的老关系了,陈老板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现在真是遇到难处了,就麻烦你在秦总那里通融通融呗。”
她的大咪咪蹭在肖国华的身上,痒痒的。
肖国华往一边闪闪,显得很为难地说,“陈老板,你要理解,你应该知道这笔货款我们公司也是很急需的,再说,收不回来,秦总能饶了我嘛?”
陈老板嘻嘻一笑,“这个我能理解,所以啊,不会叫肖经理你难做的。”说着,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就往肖国华的包里塞。
肖国华拼命地拒绝,说绝对不行。陈老板也就不再说什么,举杯跟肖国华喝酒。
胡喝了一会儿,肖国华感到有点头晕,而他身边的小姐又不断地摸他。肖国华对Xing诱惑一直缺乏抵抗力,她这么一模,他再也忍不住,也跟陈老板那两个朋友一样,抱着小姐放肆起来了。
陈老板走过来,悄声地问,“要不要上楼?”
日升卡拉OK的楼上就是炮房,上去就可以发动进攻。
但是,肖国华心里毕竟有事,小林还一个人在家,于是,他摇摇头,说,“不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陈老板问要不要送,他摇摇头,一个人走出了包房。
日升卡拉OK的走廊里霓虹乱闪,肖国华觉得有些晕,他摇摇头,忽然发现眼前人影一闪,白衬衣,黑裙子,似乎是孔凡玲,她不是在关外的厂里面加班吗?
他定定神,却不见了那个影子,走廊里只有几个站得笔直的服务员,是自己眼花了?
他往楼下走,每个迎面走来的服务员都似乎很熟悉地打着招呼,每一个迎面而来的美女微笑似乎都含有深意。
在大门口儿,他又拨了一次孔凡玲的电话,这次她倒是很快就接了,电话那边很安静,没有任何的背景声,他问,“怎么打你好几次电话也不接?”
孔凡玲回答,“哦,刚才跟吴总陪税务局的人吃饭,电话落在他车上了。”
孔凡玲所说的吴总叫吴克鑫,是孔凡玲的中学同学,孔凡玲给他当了十多年的会计,他跟肖国华也很熟。有时候肖国华跟孔凡玲弄点别扭,他还出面给调节,很有点大舅哥的意思。
“哦,本来想跟你说说肖琳的事情,可现在喝多了,一时说不清楚,还是等你会在再说吧。”肖国华感到酒有点往上涌。
“喝酒?你晚上没给肖琳做饭吗?”孔凡玲似乎有些不高兴。
肖国华回答,“做了,是陈老板叫我出来的,本来我想跟他要那笔货款,可这小子就是赖着不还。我这就回家去。”
“那好,别让肖琳一个人在家,她胆子小。”孔凡玲出人意料地没有发火。以前肖国华出去应酬她总会唠叨一阵子的,今天倒是很奇怪。
放下电话,肖国华沿着路边的林荫道慢慢往家走,不停地有浓妆艳抹的女人冲他笑,他一直视而不见,不是眼神不好使,而是囊中羞涩,没法跟她们搭讪。
肖国华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这自打住进了新房,有了这房贷以后,压力大了,不知怎么搞的对那事也没什么兴趣了,有时候孔凡玲有要求,他也是很勉强,每次都是草草收兵,弄得孔凡玲对他的表现也不尽满意,结束时态度冷冰冰的,让他很沮丧。
刚才那小姐摸了她一阵,现在突然感到小腹有点胀痛,短裤上也就的优点粘粘的凉凉的感觉。唉,刚才不如就势搞一下了,反正是免费的嘛。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那样做,一旦是他接受了陈老板的安排,那可就真不好在他面前再提那笔钱的事了,毕竟公司现在也很难,能多收点货款回来,秦总的脸上也能有点笑容不是?
走到楼下,仰头看去,发现肖琳的房间还亮着灯,他想,这孩子虽然早恋了,但是,学习还是没忘了。
他走进门,没有开灯,走到肖琳的房间,却听见她在里面打电话,说得热火朝天的,内容却是她这几天就要到多少多少级什么的。
肖国华这个气啊,本以为她这么晚没睡觉是在做作业,谁知道却是跟别人打电话?
网瘾不是病,因为卫生部还未对此下定义;患上了却真要命,绝大多数的孩子一旦染上了都免不了学习成绩下降的结局。
他一下子推开们,肖琳正把腿翘在桌子上打电话,听到声音,她转过身来,冲着肖国华嚷道,“你干嘛?有没有礼貌?随便开女孩子的门?”随手放了电话。
“你太让我失望了”,肖国华痛心疾首地说。
“我知道,我不是好孩子,那你掐死我啊?”肖琳似乎也很生气。
这句话还真把肖国华噎住了,是啊,这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难道真能把她掐死?
他压了压怒火,说,“肖琳,你能不能让爸爸妈妈啥操点心?别去玩那些游戏?”
肖琳站起身来,反驳道,“为什么你一定要我们读成书呆子或者在训练场上重复某个标准化动作甚至不惜折磨人的肌体,却害怕我在电脑游戏里享受体育的乐趣?”
“游戏是体育?你别闹了,要是体育,你能成绩下降的这么厉害?我看你现在是成瘾了。”肖国华感到胸口压抑得要爆炸。
肖琳把手机丢到床上,“老爸,你能不能换个思维?美国的拉里和布林年少时着迷于电脑因此长大后创造了全球最伟大的互联网公司,你为什么对我一天打一两个小时游戏的行为而恐惧?”
“换什么思维?这是中国,拉里和布林在中国也得先考上大学,然后才能去办公司。”肖国华道。
肖琳带着一脸鄙夷,“我真奇怪你们这些**,不去研究这个孩子们拥有的乐趣却任由些所谓专家用奇特的方法治疗网瘾救人?”
肖国华一愣,他不得不承认,肖琳的思维跟自己有很大的差异,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能说服她。
但是,他还是强词夺理地说,“不能玩就是不能玩。”
他转身要走,肖琳在后面说,“理屈词穷了就拿老爸的权威来压人是不是?对了,把钱给我。”
肖国华转过身来,打开包,这下子让他大吃一惊,刚才他拒绝了陈老板的那个信封正在自己的包里,厚厚的,看那厚度足足有两万块。
这下子可叫肖国华大吃一惊,他赶紧数了1300块钱拿给肖琳,对她说,“爸爸有点急事,你赶紧睡觉,明早还要上学。”便匆匆地出了门。
然而,当他赶到刚才的房间,却发现陈老板已经走了,服务生正在打扫卫生。
他赶紧拨陈老板的电话却一直是在占线。
他心情有点急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在公司这么多年,要说小来小去的礼物倒是或多或少的收了一些,客户请的饭也没少吃,但是,收这样一大笔钱的事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做了这么久。
他走出日升卡拉OK,心情复杂地往前走,他感到后腰酸疼,就用手不断地敲着。
“大哥,需要按摩吗?”路边忽然有人叫他。
他定睛一看,是一个河南口音的女人。
“大哥,你看,我这儿绝对是厂妹,绿色的。”女人一指,他看见不远处有几个女孩子站在那里。
他笑了一下,道,“款式太少。”
那女人笑了,大哥,你真有眼力,我那边还有个今天刚出来的,她一招手,从远处的树荫下走出一个个子高高的,头发长长的女孩子,白衬衣,黑裙子,看上去很羞涩,犹如垂柳一般安详。怎么又是这个打扮?他一下子想起孔凡玲,于是,赶紧摆摆手,说,“不要,不要。”
“这样的你都不要?”河南女人一脸的不相信。
他拔腿就走,可是,那女人一把把他拉住,“先生,只要一百块,真的,她真是第一次出来。”
黑暗的东西永远见不了光,肖国华想,我不能这样,这在我家附近,要是叫熟人看见,我也成了社会阴暗面了。
事情怎么这么巧?就在他想摆脱这个河南女人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一辆宝马忽然在马路对面停下。车上下来一个身穿白衬衣,黑裙子的女人,那正是他的妻子孔凡玲。不用说,那宝马车里坐着的肯定是他的老板吴克鑫。
这么晚他还把孔凡玲送回来?
他正想走过马路跟他们打招呼,他惊讶地发现,孔凡玲急匆匆走进路边一间**用品商店,买了点什么,走出来钻进了吴克鑫的宝马车。
那一刻,肖国华几乎窒息,眼前一黑,几乎跌倒。
河南女人还喋喋不休,“先生,一百,多便宜啊!”
吴克鑫的宝马慢慢地启动了,向离家相反的方向驶去。肖国华想都没想,甩开那河南女人,冲上马路,拦了辆出租车,叫道,“跟上前面那辆宝马!”
吴克鑫的宝马有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车牌号SB250,有一次肖国华问他为什么选择了这么个号码,他回答说,“我当初选择了我老婆没选择孔凡玲难道不是SB250吗?”
当时,肖国华还哈哈地笑着,“现在也没人拦着你啊,你要是心里还有着孔凡玲,我立马把她转让给你啊?”
吴克鑫阴阴地笑着,“还是放在你那里的好,保险,我要是想用随时**就好了。”
肖国华一直以为吴克鑫这是开玩笑,现在看来,他那哪里是开玩笑啊?有一种骗人的绝招儿就是跟你要骗的人说实话,这样,他就以为你是在开玩笑。
人就是这么贱。说真话,他就以为是开玩笑,而越是遮遮掩掩,他越疑心。
现在看来,无论是吴克鑫还是孔凡玲,把这个技术都掌握的驾轻就熟啊。
说到这里,肖国华想起来了,有几次他晚上回去喝得醉醺醺地回家,看见孔凡玲都神秘兮兮地打电话,他问,“是谁啊?是不是情人啊?”
孔凡玲都不动声色地点头,说,“是啊。是跟情人打电话,你怎么着啊?”
每到这时肖国华都说,“找情人没问题,找谁也不能找马克鑫啊?”
孔凡玲问,“为什么?”
肖国华一般都淫笑着,“那小子把年轻的勇往直前都给他老婆了,到了没冲劲儿的时候来找你,你不是亏了?”
孔凡玲于是就会冷笑着,“你怎么知**家现在没冲劲儿了?”
肖国华变反唇相讥,“有冲劲儿还把你放在我这里存着?”
对于孔凡玲和马克鑫之间的事,肖国华真的从来没想过他们会当真,他一直以为,马克鑫和孔凡玲是最好的同学,而自己也跟马克鑫是朋友。
谁想到,今天一切都是真的了,这还真叫他不敢相信。
马克鑫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跟踪,车子开的中规中矩,不快也不慢,开来心情不错。
期间,陈老板回了电话,问肖国华打电话干什么?肖国华回答说自己不能要拿钱,明天一大早就给他送回去。
陈老板笑了,“兄弟,你何必呢?那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肖国华道,“陈老板,咱兄弟是兄弟,可你也不能把兄弟往火坑推啊?你不能让兄弟为难啊,我还要养家糊口,你可别把我的饭碗砸了。”
陈老板想了想,道,“那好,我知道了。不过,我明天出国,那钱先放在你那里,回头见面再说吧。”
肖国华想想也是,就说,“那好吧,你回国以后给我电话。”
放下陈老板的电话,他眼睛不错眼珠儿的盯着前面的SB250,司机问,“你是GA局的?”
肖国华说,“我是保密局的。”
司机吐了一下舌头,不再问话。
车大约开了20多分钟,进了了一个高档小区,肖国华知道,这是马克鑫的家。他很奇怪,马克鑫怎么敢把孔凡玲带回家,他不怕他老婆吗?
他叫司机远远地跟着,看到两个人车上下来。马克鑫和孔凡玲有说有笑的进了他家的楼梯口。肖国华顿时浑身抖得厉害,他很想冲上去,但是终于没动。
司机问,“这位同志,您还需要车吗?”看来,他真以为自己是保密局的了,也挺搞笑的,中国只有国安,哪有保密局啊?
肖国华把钱给了司机,自己坐在花园的长椅上。
这是一栋很高的楼,他不知道那个窗口是马克鑫的家。
他想:他们两个人现在开始了吗?孔凡玲是什么姿势?
他很想打电话给孔凡玲,但是,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他坐在那里喘着粗气,感觉到胸口就要爆炸一样。难道,这就是自己婚姻的结局?
我在那张椅子上哆哆嗦嗦地坐了两个多小时,脑子里山呼海啸,把自己跟孔凡玲相识到结婚,再到这么多年像DVD快放一样重复了一边。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孔凡玲居然在这个年纪出轨了,而且还是跟马克鑫?
肖国华越想越恼怒,他想到了离婚,但让我放不下的是肖琳,她现在正处于人生的关键十七,加管一下就有可能重新走上正规;如果放纵下去,就有可能毁掉这一生。自己离婚到无所谓,她怎么办呢?肖国华相信自己喜欢那丫头胜过爱自己。
他心里感到很憋屈,觉得自己的婚姻有可能就此完蛋了。
天下起了雨,他没有找避雨的地方,他就那样坐着,想着孔凡玲现在跟马克鑫可能正在床上翻滚着,想着她跟自己做过的每一个动作正在跟马克鑫重复着,他心如刀绞。
雨还在下着,肖国华的背脊蹿上一阵寒意。一个朝夕相处共同生活了十八九年、一个绝对信任的女人,却有这样可怕的行为,而且是跟一个自己认为最不可能的人。他不知道是否该嘲笑自己的愚蠢。
痛苦就像锋利的刀,刀刀都割在肖国华的心上。
早上好不容易弄了点饭把肖琳打发上学,肖国华觉得头还是一阵阵的发紧,他知道不好,赶紧跑到社区医疗站打了一针。因为昨天秦总训他的时候说了尽早要开会,这回可是耽误不得的。
果然,总经理秦勇再给大家开了一个关于公司目前面临的严峻形势的会议以后,自然地就提到了刘志辉携款逃跑的事。他先是检讨了一番公司制度上的缺陷以后,马上就说到,销售部目前不团结,各自为政。言下之意就是肖国华要付领导责任。
听到这里,肖国华直想骂人,销售不为什么不团结?还不是公司高层这些孙子应往里面塞人闹得?别的不说,逃跑的刘志辉是谁招来的?怎么不追究一下责任?大屁股女人官昌菊又是怎么从一个普通的办公室文员一下子变成销售部副经理的?还有那个小崔,他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也明白秦勇的难处,他是不得不批评自己,这事总要有个替罪羊吧?那些副总都是老板的亲戚,只有他是打工的,他不做出个样子能行吗?
说了一会儿,肖国华又听见他点自己的名字,“虽然在刘志辉这件事上,肖经理负有领导责任,但是,毕竟事出有因。肖经理经理是公司的业务骨干,这些年来做了很大贡献,为公司的经营功勋卓著,我相信,他只要接受这次教训和官经理同心协力,销售部一定会做出更大的成绩!不过呢,官经理也要在业务上努把力,不要总落在肖经理的后面,不然的话,即使是个人对自己要求再严,在同事们中间的说服力也不强哦。”
这话肖国华听明白了,这个大屁股女人肯定跑到秦总面前,嘀咕自己去了。他看了那女人一眼,只见她手里拿着个笔记本,认真的记着。肖国华心里一阵腻歪,装什么圣女Zhen德?
散会后,秦勇把肖国华叫到办公室,开始布置新的任务,特别是强调了回款问题 ,他说,“老肖啊,现在公司马上就揭不开锅了,你务必要在下月中旬以前搞回五百万现金,不然的话,公司可就麻烦了。”
肖国华回答,“秦总,人家别人还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呢,你这好,打一巴掌还给一个背篓。你还叫不叫人活了?”
秦勇嘿嘿地笑着,“谁叫你那个刘志辉跑路了呢?你这叫有把柄在别人手里。”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后,肖国华就召集销售部的员工开会,象传销一样忽悠着大家,“兄弟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已经申请给发奖金了。”
大家一阵兴奋,趁着机会他把五百万的回款任务分解了下去。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官昌菊大声说,“老大,到时候奖金兑现,我出钱给你找给身材好的小姐。”
小崔在一边喊,“我也要小姐。”
官昌菊白了小崔一眼,“给你小姐,你知道咋用吗?”
有人喊,“那官经理就给小崔示范一下呗。”
销售部久违的轻松似乎又回来了。
开完会,肖国华赶紧开车出去加油,然后跑了两个前两天就答应回款的工厂,收了这两笔不大的款。尽管只有区区的三十几万,跟五百万的回款目标还有很大的距离,但是,至少他给销售部的其他人开了个好头儿。
销售部都是人尖子,想让这些人服你的管,首先你自己必须做好。
一直忙到下午两年多,他拿到了两个厂给开出的支票。忽然发现自己头上出了很多汗,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这才想起自己中午不但没吃药,而且没有吃饭。于是,他走进路边一家脏兮兮快餐店,要了一个炒米粉。老板娘问他要不要汤,他一问,发现例汤也要五块钱一碗,他想想还是算了。现在他决定,以后每天中午的午餐一定限制在五块钱之内,这样一个月下来至少能节省出一箱汽油来,而有了这箱汽油,他又能多跑几家客户。
现在公司里面气氛诡异,虽然总经理秦勇很看重自己,但是那几个副总都是老板的亲戚,他们相互争权夺利,自己深陷他们中间也是很难过的。
想想自己也够郁闷的了,虽然自己这么努力可是还是总被那个什么都不干的大屁股女人所威胁着。有能力不如有个好屁股啊,他自叹自己命似晴雯。
掐指算算,现在离秦勇给他完成任务的期限还有二十天多一点,任务虽然近但是不是不可能完成,要是能把陈老板那笔钱要回来,任务还能超过呢。
老板娘把炒粉端上来,分量倒是不少,只是看起来那两块大肥肉实在叫人胃里不舒服,他把它们跳出来,自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吃着吃着,他忽然发现这里其实离孔凡玲的工厂并不远,要是在往常,他一定会打个电话给她,但是,今天,他犹豫了半天终于放弃了。
一想起孔凡玲,肖国华就觉得很难过。其实,若不是除了昨晚的事情,她还算是个不错的老婆。这么多年来,肖国华每天在外面跑来跑去,很少关心过她。
孔凡玲除了照顾孩子收拾家务,还要经常去照顾双方的父母。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孔凡玲是个合格的媳妇,但是,在她父母面前,自己却只是个没什么能力的女婿。
很多次回家,还看见她正在跟肖琳吃饭,前面只是一荤一素,她都是尽量把肉往肖琳碗里夹,自己只吃青菜,每次看到这样的情形,肖国华的心立刻就象猫抓一样疼痛。
想想自己也不是个好男人,这么多年,应该给孔凡玲的几乎什么也没给。她这样出轨了,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抱怨?
心里一闷,鼻子一酸,眼泪就差点流下来。他偷偷看看老板娘,她正好奇地看着自己,他赶紧低头吃那盘油乎乎的米粉。
好不容易叫米粉把自己的眼泪压下去,他放下筷子,从包里拿出感冒药,向老板娘要了点开水把那些红红绿绿的药片吃下去。
付了帐刚要走,电话突然响了,是他原来的同事付正杰,当初他装修的时候借了他一万块钱,说是半年还,现在一点都没还。付正杰也是个工薪层,当时能借钱给自己也是因为这么多的感情。深圳人与人之间很少借钱,除非是非常好的关系。
他接起来,付正杰问,“国华,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天天跑客户呗。”肖国华回答。
“国华,告诉你个好消息,这周末我结婚,你跟嫂子一定要来啊。”付正杰道。
“好的,我一定到。到时随便把欠你的钱给你带过去。”肖国华回答。
“不急,不急,钱的事好说,不过有个事的麻烦你一下,你要开部好车来,别开你那部破捷达,我还想让你给帮忙接亲呢。”付正杰说。
肖国华这么多年积累了很多客户,借辆奔驰或者宝马用一天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于是他笑道,“好啊,我要是借到好车,给你当花车。”
放下电话,他略一思索给陈老板打了个电话,他正新买了部宝马760借来用用也给付正杰闯闯门面。
陈老板倒是好说话,只是他说自己在国外,没有司机,到时候得肖国华自己去厂里提车。肖国华说,“我没开过那么好的车啊?怕给你开坏了。”
陈老板笑着说,“没事,那车全自动,说明书就在车上,你看看就会了。”
车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一个问题摆在肖国华面前,还付正杰的钱那哪里去找?
他心情忽然有些沉重,走出那间小店。
“姐夫!”忽然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姨子孔凡淑。一件白色的无袖紧身衣,胸部高挺,脸带绯红地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
“哦,我去前面的街道办办事,正想回家,遇到你了,我正好搭你车回家。”孔凡淑小孔凡玲十岁,在一家评估公司工作,因为人长得还不错,整天追她的男人都排队。
坐上车,孔凡淑皱皱眉头,对肖国华道,“姐夫,你这车的座位也太旧了。”
“旧是旧,可是干净,你放心,绝对不会脏了你的心衣服。”肖国华发动了汽车。
车上了公路,肖国华问,“你平时那些免费司机呢?”孔凡淑平时去那里办事,只要是一个电话,马上就有人开着好车来做免费司机,今天她一个人真是有点不寻常。
“你管得着吗?本小姐愿意体验深圳的公交。”孔凡淑白了肖国华一眼。
肖国华超过一辆慢腾腾的面包车,道,“看样子人长得漂亮是好啊,你姐坐了一辈子公交也没说什么,你这坐一次还是深入群众。”
“我姐当初不是傻吗?她要是嫁了马克鑫,现在也不用坐公交。”孔凡淑反驳道。
她说者无心,但是肖国华却听者有意,他心里一阵难受,不再说话。
“姐夫,你别生我气,我就是随便说说。”孔凡淑是何等伶俐,焉能看不出肖国华的神色,她赶紧解释。
肖国华回答,“我没生气,你说得对,你姐家我是有点亏。”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感到冰凉苦涩。
这让他记起许多往事,对于孔凡玲他心中有愧疚、有怜惜、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到了老丈人的楼下,孔凡淑让他上去坐坐,他推说自己要回公司送支票,其实,他是不敢见他的丈人丈母娘,尤其是丈母娘李淑芬,当初她是绝对反对孔凡玲嫁给自己的,现在自己混的不好,一见到她,她总不给自己好脸色。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肖国华绝对不见丈母娘李淑芬,他可不想听她的唠叨。
回到公司,他把支票交到财务,就直接来到秦勇的办公室。一见秦勇他就说,“秦总,我遇到难处了,公司能不能借我一万块钱?”
秦勇苦笑道,“借你一万块钱?公司现在连食堂买菜都要赊账了,那还有钱借给你?”
肖国华央求了半天,可是,秦勇把一大叠应付账款的票子拿给他看,“你看看,哪个不急?”
肖国华看了一会儿,发现公司现在要付的帐也实在太多,太急了,看样子也真是没戏了。
于是,他站起身来往外走。
秦勇叫住他,“要不我这里私人还有三千块钱,你拿去先应应急?”
肖国华摇摇头,他知道,秦勇虽然收入比他高得多,但是,他的房贷压力也很大,而且还有个在国外读书儿子,老婆现在又因为有病赋闲在家,手头也不是那么宽裕。唉,他跟自己一样也是房奴,而且欠银行的本金就两百多万,比自己多多了。
有一次,秦勇跟肖国华说,他给自己投了好几份保险,并不是怕自己会怎样,只是担心万一哪天自己出了事老婆孩子没人养。这话叫肖国华当时很是唏嘘,想想自己现在也欠下银行的巨额债务,光本金就八十几万,他现在也一样担心自己出什么意外,会给孔凡玲和肖琳带来沉重的负担,担心没有人能够为自己处理好这些身后事情。
唉,欠付正杰这钱应该怎么办呢?
工作的压力,人生的不如意这是肖国华这样的男人都要承受的,虽然人们都在说生活的艰难,可是你毕竟还是得活着。
他回到办公室,里面空荡荡的,这些家伙不仅是因为有了任务,更主要的是为了奖金,现在都出去了,这可自从官昌菊副经理以后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在深圳这个城市,肖国华似乎自己总是无根的浮萍,总想抓住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来证实自己是可以理直气壮挺直腰杆觉得自己有很强大的实力的!而抓来抓去,除了房子,什么都是不可靠的似的,可真心想想,房子就当真可靠吗?不知道?
肖国华觉得嗓子堵得很,想吐!昨晚被雨淋着了,早上起来就干呕,跟怀孕的那症状似的,当然,知道自己绝不是怀孕!一个大男人要是怀孕了那不是个笑话?
电话忽然响了,他一看,心里一沉,这是在老家的弟弟肖国林的电话,他平时很少打电话的,打电话也都是关于母亲的病的,上次自己已经答应了出粮给她寄点钱去,现在又打电话,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他接起来,肖国林告诉他,“父亲忽然看不见了,要马上送医院。”
肖国华一惊,父亲是多年的糖尿病,这看不见肯定与这个有关系,他赶紧安慰着肖国林,答应他自己马上寄点钱给他。
放下电话,他赶紧拨了孔凡玲的电话,说了父亲要马上去医院的事。孔凡玲沉吟了一会儿,说自己那里只有三千多块钱,等下再跟同事借两千块给肖国林寄回去。
放下电话,肖国华鼻子很有些酸,本来他晚上想找孔凡玲谈谈的,可是,孔凡玲这样对待自己的家庭,怎么还好意思再提昨晚的事呢?本来刚才他还思量着,怎么和老婆好好谈一谈。凭心而论,老婆虽然出轨,但是如果能及时回头,肖国华并不想挑破。马克鑫有家庭,也不可能和她结婚。
肖国华茫然若失的坐在那里,一瞬间,他甚至希望时间到此停止,让他不再面对这一切,甚至包括孔凡玲,让自己永远没有机会面对真相。
肖国华不知道他们除了偷情的快感外,是否真的能够找到长年维系这种关系的纽带?
渐渐的,业务员们开始有回来的,自己要坚强,不能让他们看出自己的心情,自己要给自己的外面裹上一层坚硬的外壳。越是坚韧的外壳,下面的身躯越是柔软,就像乌龟的壳。怎么会想到乌龟?自己现在戴了绿油油的帽子,不正是人们常说的王八吗?
渐渐的,业务员们开始有回来的,自己要坚强,不能让他们看出自己的心情,自己要给自己的外面裹上一层坚硬的外壳。越是坚韧的外壳,下面的身躯越是柔软,就像乌龟的壳。怎么会想到乌龟?自己现在戴了绿油油的帽子,不正是人们常说的王八吗?
问问大家的工作进展,只收回来二十几万,其余的带回来的都是承诺,一天就收回来五十多万,看样子完成秦总给的人物还是有可能的。这让肖国华感到压力少了不少。
直到下班官昌菊也没回来,不知道她那里进展得怎么样?
回到家里,孔凡玲正在做饭,她这个人做事很麻利,扎了个围裙很有点干练的感觉。往日看到这个形象肖国华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今天这个贤妻良母的形象却让他很刺激,他脑子里不停地想象着她在马克鑫胯下翻滚的样子,会很骚吗?
肖琳今天倒是很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做作业,昨天跟那个男生在校公园里的样子是那样的柔情似水,现在乖的就像个小猫,这女人啊,都这么善于伪装吗?
吃饭的时候,孔凡玲问肖国华,“你怎么看着有点不舒服?”
肖国华回答,“有点感冒。”
孔凡玲关心地摸摸他的头,吃了一惊,“你这么烧啊,赶紧吃饭,回头再去社区医疗中心打一针。”
肖国华慢慢地吃着饭,“早上打了,等下我睡一觉就好。”
“那怎么能行?等下一定去打针。”孔凡玲不容置疑地道。
“去就去,对了,这周日你没事吧?”肖国华问。
孔凡玲给肖琳加了些西红柿炒蛋,“可能要加班?怎么啦?”
“哦,付正杰这周日结婚。”肖国华道。
孔凡玲放下碗,看着肖国华,“哎呀,小付结婚我可得去,可是,我们现在不是还欠他一万块钱吗?怎么办?”
肖国华心里似乎有一个尖利的东西划过,他赶紧吃了口饭,“这钱肯定得还人家,我想办法吧?”
“要不我跟马克鑫说一下,借公司点?”孔凡玲试探着问。
肖国华心里忽然变得很痛,他把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道,“你别跟他借。”
“你这是什么意思?跟他借怎么啦?以后让他慢慢扣我工资嘛。一万块对他不是大事,对我们可是大事。”孔凡玲问。
“不行就是不行,就这么定了,我自己想办法。”肖国华显得有点不耐烦。
“你能想什么办法?自从金融危机到现在,你的提成都是逐月减少,能有什么办法?”孔凡玲似乎有些委屈。
“这个月销售还可以,我跟秦勇说说,先把提成提出来。”肖国华忽然有点脸红,很长时间了,他还没有在孔凡玲面前说过谎。这回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谎言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公司真的能帮你解决?”孔凡玲有些怀疑地问。
“好了,别提这事了,我要去睡一觉。”肖国华转身进了主人房。
“不是说好了去打针吗?”孔凡玲跟了进来。
“不打了。”肖国华把头蒙起来,孔凡玲叹口气,没再出声。
半夜,肖国华忽然醒来,他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大汗,睡衣几乎都湿透了。
孔凡玲被惊醒,问,“你怎么啦?”她的手一摸肖国华,惊讶地叫道,“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赶紧换身干净的睡衣。”
换上了干净的睡衣,肖国华忽然睡不着了。他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心里乱得像团麻。
孔凡玲把手搭在肖国华的胸口,把脚放在他的大腿上。
“好些了吗?”她问。
她的头发摩擦着肖国华的脸颊,他感觉她有意在讨好自己。
肖国华转过头看着她,发现她充满了陌生感。
张爱玲说: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Yin_道。她是对的。孔凡玲刻意掩饰的心情却通过她的身体,羞辱了肖国华的自尊。
肖国华翻过身,把一只手放在了她的**g上,他知道这个**g在昨晚还有另外一只手摸过。
肖国华使劲地揉搓着她,孔凡玲发出不知是痛苦还是兴奋的呻吟。肖国华翻身上去,把她压在身下一阵猛干。
“亲爱的,你真厉害啊。”孔凡玲的兴奋的叫声中带着哭腔。
肖国华心想,臭婊子,马克鑫做完没满足你吗?
干了一阵子,肖国华把她翻过来,从她背后进入,效果看到她的背上有隐约有块似乎是亲吻的痕迹。马克鑫好像也在后面干她了。
肖国华忽然感觉,自己内心有一种野性喷薄而出。“今晚,我要干死你。”他咬着牙,疯狂地动作,直到筋疲力尽。
完事后,肖国华假装满足的闭上眼睛,心里觉得很是畅快淋漓。这个臭婊子,老子可算报仇了。
孔凡玲索在他身边一动也不动,就像一条死狗。
孔凡玲的事实撕裂了肖国华的底线,他此时忽然又愤恨起来。
孔凡玲还是不动,肖国华伸手去拉她的手,她一下就握住了,紧紧的,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似的。
“你真的能把那钱还给付正杰?”她轻声地问。
“能,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班。”肖国华转过身体,又盖上被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孔凡玲起床,去洗手间洗澡,哗啦哗啦洗了很久。
第二天早上上班之前肖国华对孔凡玲说,“要不然,咱们把老家那个房子卖了吧。”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又想把我哥赶出去?”孔凡玲立刻横眉冷对。
关于老家这个房子,现在也算是肖国华的一个心病。这房子当时是厂里分给他的,要不是有这个房子,当时孔凡玲也未必嫁给他。后来肖国华的厂子不景气,肖国华下岗,到深圳打工,后来孔凡玲也跟着过来,那房子一直由孔凡玲的妈妈李淑芬照顾着。
前两年孔凡淑大学毕业也到了深圳,李淑芬跟老伴儿也来深圳,正好当时孔凡玲的哥哥孔凡刚做生意赔得精光,连他和父母的房子都给赔进去了,于是就把那房子借给他住。
去年买房子的时候,肖国华提出把那房子卖了,好拿那钱装修,这样就不用借钱了,甚至还能多交点首期,这样以后供房子就不那么辛苦了。谁知,这个提议一出,他就遭到了李淑芬和孔凡玲的一直声讨,大意就是他是处心积虑地想把孔凡刚从那房子里赶出去,让他流落街头云云,那阵子,肖国华的日子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要不是孔凡淑从中斡旋,对肖国华的批判非得一直进行下去不可。后来,这个提议也就被束之高阁了,因为装修,肖国华还借了别人差不多五六万快钱。
看到孔凡玲这个态度,肖国华赶紧解释,“不是,你看啊,现在咱们实在是太难了,我家里那么多事,利息又涨,咱们的工资又不涨,孩子又上学,我怕万一有点什么意外,出现了断供,那可就麻烦了。”
“你别找借口,你就是嫌我哥住哪里不给房租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家里那么多事我说过别的没有?我哥现在有困难,我们帮不了别的,让他住在那里又怎么啦?”孔凡玲似乎一点也不买账。
“得,算我没说还不行吗?”孔凡玲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家里父母有病经常要寄钱,生活费也要寄。而孔凡玲家里父母都有退休金,虽然不多,但是也能够基本生活,自己和孔凡玲逢年过节的给他们点儿,却还不如人家给肖琳的多。提起这些,肖国华对孔凡玲还是有愧的。
“行了,我说话也是没深没浅的,我不同意买那房子,其实是有原因的,那儿早晚要拆迁,到时候肯定能补一笔钱,到时候咱们拿那笔钱在老家再买个铺面出租,不就能补一部分咱们这个房子的月供吗?那时候咱们不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了吗?”见他这么说,孔凡玲的口气也有点软。
“好了,别说这个,快走吧,别迟到。”肖国华不想再啰嗦这个问题了,他的心乱的不行,一直在想怎么解决还付正杰的钱的问题。
跑了一上午,一点款也没收回来,早上没吃多少东西,现在肚子有点饿了,要是放在以前,现在他早就找个地方吃饭去了,可是,现在,他根本不想吃,付正杰那一万快钱还压在他心上呢。
他的**的信用额度是一万,现在**了两千,找个地方花几百块**还能有六千多,以后每月还最低还款额,还能坚持几个月,不然的话在申请一张**,以卡养卡吧。可是,余下的三千多怎么办呢?
装修的时候能借的都接到了,现在也不好意思再跟别人开口了。
他把车停在路边有些茫然。本来以为有了自己的房子后生活质量会改善,可肖国华万万没想到,成为有房一族后,各种烦恼也开始接踵而来。
有时,肖国华暗暗责备自己不该买房,但转念一想,要是不买房会怎么样呢?那就要继续租房,为房东打工。没有自己的房子,肖琳也上不了这个中学,当时买这个房子有很大因素也是为了肖琳这个学位。
买了房子是房奴,不买房子是流浪族。怎么做都是难。
肖国华每天醒来最先想到的就是月供款,本想休休年假的,但一想到休假的那个月工资会少很多就只好作罢。最让肖国华担心的就是父母的身体,如果一旦父母身体出现问题,急需用钱,那真是雪上加霜了。
自从买了房子,自己跟孔凡玲开始精简自己每一个生活环节的成本:购物时尽量挑一些便宜好用的;朋友及同事间的应酬能不去就不去,以至于别人误以为外向的他得了自闭症;去拜访客户能不开车尽量坐公共汽车……同样地,他发觉孔凡玲的生活也有了变化:以前存放多时的旧衣服又被拿了出来,貌似她也有很长时间没有买新衣服了吧。
想着还有年事已高的父母要赡养,萧琳的学费一年高过一年,一年前的购房喜悦似乎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忧虑。
三千块,以前这是多么小的一个数字啊,现在怎么就变的这么沉重?肖国华用手使劲地敲着方向盘,心中无限地郁闷。
正纠结着,电话响了,他一看号码,犹豫了半天,这是邹思红。
这个邹思红是肖国华的一个痛,或者是一个污点。他的一生中,在女人方面犯的最大一个错误可能也就是这个邹思红了。
他认识这个邹思红还是他刚来深圳的时候,他们一起在一个小贸易公司打工,住宿的只有三个人,两女一男,另外一个女的因为傍上了一个香港人经常出去开房,房子里基本上就是他们两个人。邹思红似乎一开始就对肖国华有意思,经常给他做饭吃,她的老公是个开泥头车的,长年在外面,她小孩放在老家让婆婆带,住在宿舍里跟单身也没什么区别。那时孔凡玲还在内地,肖国华也是个男人,也有需求,工资低也不敢去找鸡,闲得无聊挑逗了她几次,她总是笑嘻嘻的,不点头也不发火,让肖国华很是心思思的。
一个端午节,两个人凄凄惨惨地吃了一个晚饭,各自一番思乡后,邹思红忽然抱着膝盖哭了起来,说是想孩子了。肖国华走过去安慰她,她却一下子抱住了肖国华。事毕之后,肖国华突然害怕起来,垂头丧气地说,“我这样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老婆。”邹思红则说,“别这么说,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的。”
从此以后,只要是另外一个女同事出去开房,他们都住在一起,每天洗衣做饭,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看看电视做**,后来想想,肖国华那大概是我一生中最轻松的一段日子。间或她老公会回来几天,那时候,宿舍里会有些尴尬。为了避免被她老公看出什么,肖国华总是很晚才回来。她老公要是走了,一切如旧,谁也不说什么。
孔凡玲来深圳前,肖国华对她说,我老婆要来了,咱们就此打住吧。邹思红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好,我帮你收拾房子。”在孔凡玲来的前几天,她把宿舍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跟肖国华疯狂地**,样子就像一个疯狂的野兽。
孔凡玲来了以后,她表现得很平静,孔凡玲刚来没工作,她就四处帮着找工作,终于安排到了她朋友的一个小厂里面做会计,那时,在深圳做会计都需要担保,孔凡玲却省了这道手续,后来肖国华才知道,为了给孔凡玲找工作,邹思红叫那个所谓的朋友占了便宜。
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她怎么突然打电话给自己?肖国华接起来,邹思红在那边哭着说,她丈夫出了车祸,正在平湖医院抢救。
肖国华赶紧赶到医院,发现邹思红现在已经操劳得像根麻杆,她老公的车是自己疲劳驾驶翻到沟里的,保险公司赔不赔还是回事呢。安慰了一会儿他们,肖国华到门口银行用**透支了三千块钱,然后又添了五百块钱,凑了三千五拿给他们,并告诉他们,有困难再打电话给他。
邹思红老公千恩万谢,非要让邹思红请肖国华吃个饭,他坚决拒绝了。邹思红送肖国华到门口,肖国华说,“你回吧。”
邹思红默默地点点头,眼泪扑簌簌地落下,身体抖得几乎无法控制。
肖国华没敢再回头,他怕自己的眼泪也掉下来。
毕竟他跟邹思红有过那么一段,看着她现在不好,自己又没什么能力帮她,他感到很内疚。
刚一上车,肖国林又打来电话,“哥,我在医院,医生给检查过了,说爸的眼睛要做手术。不然就永久的失明了。而且,要越早越好。”
“做手术?需要多少钱?”肖国林心一沉,他有点没有底气了。
肖国林回答,“医生说要用激光,一个点一百块,两只眼睛总要两百多个点吧?加上住院费怎么也得三万多吧?”
肖国华心里马上就塞进了一团乱糟糟的东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哥,你在听吗?”肖国林的声音似乎很遥远。
“在”,他慌忙回答,“准备什么时候做手术?”
肖国林回答,“医生说要马上住院,然后排日期。”
“你那里现在有多少钱?”肖国华问。
“我卖鱼卖了几千块钱,昨天我嫂子又给我寄了五千,有一万多吧。我打算安排爸住了院,回家再跟亲戚们借点。不行的话,就借高利贷。”肖国林似乎很忧郁。
肖国华咬咬牙,“你回去想想办法,但是,千万不要借高利贷,一旦是借了,就很难还清。我这边也想想办法,兄弟齐心,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放下电话,肖国华沉默了很久,他打开车门,走到路边的小店买了包最便宜的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暗自问自己,肖国华啊肖国华,你要是不买房,势必活得更有轻松,不必承受许多原本不该有的精神重压。你拥有了房子,却失去了幸福;你得到了房子同时也得到了压力,买房其实是一种美丽的错误,特别是对于像你这种收入水平的人而言。
可是,马上孔凡玲又跳出来,问他,“要是不买房会怎么样呢?那就要持续租房,肖琳上学怎么办?”
他摇摇头,孔凡玲不见了。“我们养房,谁养父母?”他问自己。
弟弟肖国林也很困难,自己在家承包鱼塘,前年一场大水把鱼塘冲了个精光,现在还欠别人十几万,否则,父母看病他不会这样三番五次地打电话给自己。怎么办?要不动用一下陈老板那两万块钱?
不行,不行,这个念头刚一浮上他的脑海,居然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个想法?这根本违背他自己的做人准则嘛。
可是,不动用又怎么样?每天一睁眼就觉得自己像杨白劳似的,欠了人家一屁股债,今天已经周四了,周日就要见到付正杰,拿钱怎么办?反正陈老板暂时不会来,先周转一下吧。反正按这个月的销售额和回款额来看,下月的提成也会不少,到时候再别的地方想想办法,把陈老板这两万快钱顶上不就行啦?
想来想去,他开车回到家里,从陈老板那个信封里取了一万块钱,给肖国林寄了九千,然后换了六百块钱的**最低还款额度。看看钱包里还有几百块,够给付正杰包红包了,不行的话再跟孔凡玲要两三百块用着。
肖国华几次跟孔凡玲说过,与其在深圳受罪,不如把房子卖了回到老家,开个餐馆过相对安逸的生活。可是,孔凡玲却说,“回去开餐馆?万一开赔了怎么办?再说,肖琳上学怎么办?”
一提到孩子上学,肖国华就没话说了。老家的教育质量的确不行,再说,肖琳现在的学校是深圳数一数二的,回去了,她万一不适应,考不上大学,那自己跟孔凡玲的后半生可就没啥希望了。
现实很凌厉,梦想很骨感,生活不丰满。这话谁说的啦?肖国华觉得挺有道理的。
中午,肖国华在路边吃着五块钱的,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盒饭的时候他一直在想:难道我这一辈子就要被这套房子拖死吗?在目前来看,答案是令人绝望的。
其实,不仅仅是房子,肖琳过两年就上大学了,学费的问题怎么解决?不然晚上去城中村也摆个小摊儿?他摇摇头,现在自己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去摆啊?
吃完了饭,他赶紧开车向另一个约好的客户那里赶,现实残酷到让他根本无法放轻松。
一路上,他看着沿线又不断矗立的楼盘,上面打着优惠的广告,心里骂道:这些开发商把房价一涨就几千,然后优惠几百,他们还嫌得不够,真够邪恶的。
肖国华费了半天的唾沫才搞定了那个客户,拿了一半的货款,临出门的时候,客户狠狠地骂了他一句,“你小子怎么比黄世仁还黑心啊?”
他赶紧陪着笑,“兄弟,没办法,你要知道,我也是打工的,不要回你这笔钱我就没得工资发,你就算可怜我了。”
客户也笑着,“滚吧,两个月之内不准再来我办公室。”
这还是好的客户,有的客户不是说自己在外面出差就是干脆就说没钱,实在不行就走法律程序,反正就是拖着不给。也难怪,现在金融危机,谁的日子也不好过哦。
肖国华重重地坐在驾驶位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知道,这离完成任务又近了一步,黑暗就要过去,曙光在前头。
做了这么多年的销售,肖国华真的觉得累了。销售这东西,对于很多女人来说不过是凭本性就能做到的小菜,但是,对于男人,尤其是有点自尊的男人来说,这可真是个脏活儿。最令人沮丧的是,干了脏活累活还解决不了温饱啊。
回到公司交了支票,他坐在电脑前,看看汇款的情况,他发现销售部除了官昌菊,别人都有回款的记录了,算起来两天也回了一百多万,这个大屁股女人这两天怎么回事?他很想打个电话给她,但是想想还是没打。
快下班的时候,肖国林打过来电话,说自己已经收到了钱,安排了爸爸住院,现在准备回来家借钱去。
肖国华问,“你把他一个人留在医院能行吗?他看不见?”
肖国林回答,“我花钱请了一个护工,临时照顾爸爸两天,我回去借到钱再回来。要不是妈不能做饭,我就叫你弟妹来医院了,这不没办法吗?”
这话说的肖国华很心酸,弟弟两口子还要照顾鱼塘,还要照顾老人,自己在这边天高皇帝远的一点忙也忙不上,真是不孝啊。
人那,也真是的,原来想以后条件好了就接父母来住,要他们来享受深圳的海洋气候。可等要接他们时,却因他们身体多病,已无法离家出门。想想人真的是难以两全,虽然肖国林也是生活窘迫,但能时时关心和照顾父母,父母亲也非常需要他们,不敢想,如果没有他们,多病的父母该怎样生活。而自己远离家乡,生活条件要好于他,但却不能回报父母,想想在得到的同时也失去了许多,失去了自己应尽的孝心,失去了与亲人在一起的时间。
唉,还是想想办法,多寄回去点钱吧。唉,又是钱,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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