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论坛上出现一则“官员涉嫌强奸人民教师”的帖子引起网友广泛关注,发帖人是毕节阿市中学26岁的初中英语老师周琴。她称2011年5月17日,阿市中学校长强令她陪8位领导喝酒。酒醉后的她,被毕节阿市乡国土资源管理所所长王忠贵强奸了。更让人感到震惊的是:网传周琴向当地派出所报案,警方竟然说:“戴避孕套不算强奸。”(7月12日《黔中早报》)
只要仔细审视相关情境,相信绝大多数有良知的人们都难以压抑内心的愤怒。然而,面对这种禽兽不如泯灭人性的无耻行径,似乎愤怒又是无力的。权力的堡垒,已经成为它们无耻最坚硬的铠甲和最稳固的保障。如果说,王忠贵亵渎了周琴老师的肉体,那么当地警方“戴避孕套不算强奸”的荒诞无疑是在强奸民意、法律、人伦、道德,太多的正义在嚣张暴戾的权力面前,已经丧失了最起码的尊严。
不知道当地警方如此亵渎法律和践踏人性,不知道会不会找到王忠贵强奸周琴时的亢奋和快感。但作为民众,我们却能深切地感受到周琴被侮辱与被损害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失范的权力,不但悖逆了行政伦理,甚至连最起码的人伦底线也被荷尔蒙旺盛的权力肆无忌惮地突破。如果说,官员贪腐只是透支社会的公平正义,加剧民众的被剥夺感,让民众感到失望。那在权力保护下的官员强奸,赤裸裸的兽行仿佛让民众回到了丛林,回到了那个动物凶猛的野蛮时代,让人感到可怖甚至绝望。
北岛曾经说过:“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但在这个提倡政治文明、提倡依法治国、提倡民主自由的环境里,权力如果手持卑鄙的通行证畅行无阻,那势必是法治和人性的灾难。有时我们并不期望所有的权力都能够做到高尚,甚至只希望一些权力能够安守本分,甚至遵循最起码的道德人伦。但残酷的现实却无情地揭露:不羁的权力不但把手伸进了民众的口袋,更是摸向了民众的裤腰带。
那个派出所的教导员有没有说过如此暴戾的话语,我们相信饱受身心摧残的受害者不会撒谎。而如果民众非得靠诬赖和噱头来保护自己,那么这个社会未免太可怕。而事实上,教导员的“好心劝诫”恰恰揭露出权力的无耻和龌龊。警方理应成为受害者的保护神,但从这起强奸案来看,警方俨然成为罪恶的保护伞。这种庇护,无疑是对周琴的二次伤害,保护神成为了与虎谋皮的魔鬼,周琴绝望的背后是法律尊严的沦丧。
“戴避孕套不算强奸”,罔顾的不仅是法律,更是灭绝人伦。口出狂言、劝周琴息事宁人的警员是否想过:如果是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姐妹、自己的妻子遭受到这样的侵害,是否还能如此淡然?也许权力自恃强大,自信这样的悲剧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事实告诉我们:即便有权力傍身,但是如果人性底线崩塌,谁都不免成为受害者———同样在贵州,六盘水市前副市长田万昌因女儿田小龙被贵州省政协常委强奸一案得不到解决,多次带妻女进京上访,就曾有信访官员在接待田小龙时劝告其最好选择“私了”。现在拥有权力,还有更大更强势的权力;现在拥有权力,明天终将失去。也许口出“戴避孕套不算强奸”荒诞之言的权力不信因果,但如果法治和人性的底线被突破,谁都避不过权力的荼毒。
权力,不能无耻到这样的地步!但,如果不能以制度和法律将权力锁进笼子,不羁权力的无耻恐怕永远没有底线。无耻底线的无限扩张,最终的结果是法律尊严、社会伦理、公民权利和公共安全的无限土崩瓦解。权力的放纵,现在制造的是周琴式的柔弱和无助,明天或者将要面对比汹汹民意更为现实的反抗。权力践踏公民权利、侮辱法律尊严、崩塌伦理底线,也终将会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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