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日是“7·23”事故发生后的第七天。一大早,殡仪馆的大楼上已经拉起白布黑字的条幅,上书“沉痛哀悼‘7·23’事故遇难人员”。许多遇难者亲属自发聚集到温州殡仪馆,表达对亲人的哀思。过了“头七”,很多人要带上亲人的遗骨回家了。
13时35分,遇难者郑杭征的妻子王惠抱着一束鲜花赶来,她一身黑衣,年轻的面庞带着憔悴,布满了挥之不去的哀愁。
王惠说,按照家乡的风俗,“头七”要去为刚刚逝去的亲人招魂,今天来殡仪馆只是想和丈夫“见个面”,“说说话”。
“我家里还有一个一岁零4个月的女儿,太小了还不懂事,每天对着电话叫爸爸。她怎么知道,她的爸爸再也回不来了!”王惠心中的痛苦,或许比表现出来的更深。
待情绪稍稍稳定,王惠解释说,自己的痛苦是因为没人给她和遇难的老公一个交代。
后来在休息室里,王惠怀里紧紧抱着丈夫郑杭征的遗像。照片上的郑杭征穿着浅蓝色的圆领T恤,短发竖着,年轻帅气。说不了几句话,王惠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福州人陈恩锋是遇难者卓煌的姐夫。他也和家人一起来纪念亲人。
“出事七天了,我们还是不知道当时的细节。”陈恩锋痛苦地说,救援时家人都不在现场,“他(卓煌)是瞬间死的,还是经历了长时间的痛苦等待而死的,我们都不知道啊”。陈恩锋说,到现在都不敢把消息告诉家里的老人,“怕他们承受不了” ……
张长兰丈夫陈伟的名字,没有出现在之前三批遇难者名单里。“我丈夫是昨天晚上在温州第二人民医院去世的,他浑身是伤,颅骨也裂了,出事后一直都没能够醒来,25日医生就宣布他的大脑已经死亡。”拿着丈夫的身份证和医院开出的死亡通知书,张长兰已经再也哭不出泪水。这几天,她一直陪护在昏迷中的丈夫身边,该说的话,该流的泪,都已经尽了。
他们有一个15岁的儿子在读初二,双方家里都还有年迈多病的老人,没想到家里的顶梁柱突然间没了,一家人感觉六神无主。“我们家只有他一个人在外面挣钱,每个月收入还不稳定,干多了能拿到6000元,干少了只能4000多元。”张长兰说,丈夫没有任何爱好,每天都想着如何多挣钱养家。事发前,小两口刚准备自己办个厂子,连机器都买好了。“等挣了钱,我们要买一套房子,现在我们一家三口还租房子住。”一家人刚看到生活前景的时候,万没想到,丈夫突然就没了。
“他从来没给自己过过生日,却主动给老人、孩子过。”张长兰万分心痛地说,丈夫陈伟下月25日是41岁生日,本想等他回来给他过一次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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